绑着吧,不着急救。
让她学学乖,别再来烦我,挺好的。
为了活命,我只能主动脱掉衣服,抱住了绑匪头子,颤着声音求他: 我会听话,别杀我。
后来,季辰屿终于想来救我了。
绑匪头子都笑了,垂头看向怀中昏睡的我:
累坏了,不见得有力气跟你走。
1
潮涌的海浪声,透过扩音器,回荡在破败的仓库。
季辰屿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酒后微醺的慵懒随性:
江镜月,你现在纠缠我的花样,是真多啊。
昨天撺掇我妈,向我逼婚不成。
今天就来绑架这一出?
要死就去死,别耽误我陪我宝贝儿看日出。
季辰屿
恐惧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绑着我手脚的绳子上。
我摇头,急切地解释:
我没有演戏,不是在自导自演
我也不知道阿姨怎么会突然找媒体,宣布咱俩订婚。
求你,你信我一次,来救救我行吗?
呵,救你?行啊。季辰屿冷嗤不已,淡淡道,五千万是吧?我给。
绑匪闻言,立即开口:
五个小时后,东江湾,一手交钱,一手交……
人就算了。
你们绑着吧,不着急救。
季辰屿的声音里,带着清晰的轻蔑与戏谑:
让她学学乖,别再来烦我,挺好的。
这钱,就当你们帮我调教的辛苦费了。
你说真的?三个绑匪对视一眼,质疑道。
季辰屿冷冷地笑了,笑意里带着莫名的阴狠:
只要你们敢动她,我就敢付钱。
眼泪决堤,我悲哀至极地闭了闭眼睛。
季辰屿,原来你竟厌恶我到这个地步啊。
季辰屿,我流着泪,不死心地哀求道,我是真的被绑架了。
我不用调教,只要你来救我,我以后绝不会再缠着……
季少,日出了
娇俏开朗的笑声,骤然透过听筒传来。
女孩儿在电话那头开心地喊道:
好美呀唔——嗯。
唇瓣厮磨、津液交缠的声音,甚至连电话这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难想象到,这得是多么热烈深刻的一个吻。
绝望笼罩心头,我心如死灰,彻底放弃了挣扎。
坐在地上,木然地盯着食指上的季辰屿唯一送过我的那枚戒指,笑了出来。
原来年少时的承诺,真的不能作数。
十六岁时信誓旦旦地说要娶我,保护我一辈子的季辰屿。
怎么就在长大的路上,变了样子呢?
抱歉啊季辰屿,是我错了。
一厢情愿地烦你这么多年,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2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随后直接猝然挂断。
嘟嘟的忙音回荡在整个仓库。
三个绑匪对视几眼,最年轻的那个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不是天哥,季辰屿这是想救还是不想救啊?
我怎么听着他那句只要你们敢动她,更像是在威胁咱呢?
被叫作天哥的男人,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管他什么意思
反正咱要的是钱
这女的是他们季家昨天在新闻上官方承认的未婚妻。
只要咱们拍了她的录像。
不怕季辰屿不给钱
说着,天哥从兜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
不由分说扣住我的脑袋,捂在了我的鼻子上。
一股奇怪的香气顿时涌入鼻腔,冲得我脑袋都开始发晕。
衬衫刺啦一声被扯裂,头顶上传来天哥咬牙发狠的声音:
别废话了,玩她
可是天哥,年轻的那个还是犹豫道,咱们本来就准备绑她两天的。
现在季辰屿又不着急救人。
我怕时间长了,少爷那边万一知道了……
天哥猛地丢了嘴里的烟,骂道:
知道了又怎么了?
你还真信他会带咱们金盆洗手,弃黑从白?
他那就是新官上任,做做样子罢了
池家混黑这么多年,洗白了他吃什么喝什么?长点脑子吧你
真要是被发现了,咱们把她送给他玩就是了。
他调教人的手段,可比咱们高多了
哦?是吗?
仓库门突然被打开,穿着黑色大衣,身形颀长的男人缓缓进门。
身后还跟着几个魁梧的保镖。
男人淡色的眸子扫过他们,声音轻嗤:
不如今儿就让你们试试,我调教人的手段?
三个绑匪闻言,浑身都是一颤,齐刷刷地对着男人跪了下去:
少、少爷……
天哥白着一张脸,急忙指向我:
我们给您找了个妞,绝对带劲您、您看
已经给她闻了药了,直接就能用。
男人的眉头随即蹙起,视线瞥向了我,眸底闪过一丝暗色。
明明顶着一双帅绝人寰的脸,却硬是让我浑身汗毛都惊恐到竖了起来。
纵然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微微发热,但还是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向后蜷缩起了身体。
男人见状,眉尖微微挑起。
随即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
清冷的声音在我听来,甚至比泛着寒光的刀锋还冷:
可能会疼,忍着点。
这就送你走。
送、送我走?
3
别别杀我
脑海中的弦彻底崩裂,求生欲望迸发了我的勇气。
被绑的双手急忙紧紧握住他,我眨着泪眼望向他,声音祈求:
求你了,别杀我。
多少钱我会想办法给的。
我真的不想在这两年死……求你了……
男人垂眸,视线扫过我握着他的手,顿了顿,饶有兴趣的眉尖微挑,声音低沉:
这两年死怎么了?
我不由得一噎。
这是重点吗
但我也不敢不回答。
因、因为,我垂下头,小声道,国家放开三胎了。
但现在年轻人普遍不愿生孩子。
所以现在死的话,很大概率会投胎到那些拼三胎的老辈家庭。
我这辈子英年早逝,还没享太多福,现在死真不太合适……
男人的神情,显然是愣住了。
薄唇随即微抿,唇边隐约闪过一丝笑意。
我却没心情发现。
因为身体里的热浪已然翻涌,有了席卷的趋势。
在死亡与被多人糟蹋的恐惧中,我快速盘了一下自己能保命的筹码。
然后,大着胆子凑过去,轻轻吻上了男人的唇:
我会听话,不会反抗的。
对我怎么样,都可以……
整个仓库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男人的眸色骤然暗了下去,喉结微动,没有说话。
我咬了咬唇,依稀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被捆着的双臂抬起又落下,攀住了他的脖颈。
而后,再次吻上了他。
男人却轻轻扣住我的脖颈,推开我,拉开了我们的距离,盯着我的眸底,晦暗幽深:
没打算杀你。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给你找个别的男人。
跟了我,可就没有后悔余地了。
热浪翻涌,我双眼已然迷离,娇娇缩进他怀里,摇了摇头:
跟你。
不后悔。
既然注定清白不保。
那我好歹,得找个帅的吧。
下一秒,唇舌被掠夺。
男人扣紧了我的后脑勺……
4
酒店的浴室里,淋浴哗哗作响。
喘息与暧昧更是让温度节节攀升。
双手被拉高置于头顶,男人将我抵在墙边,强势掠夺。
手指却能分神出来,戏谑地抚摸着我手上的戒指,薄唇轻勾:
名花有主,还敢勾我?
真当我是什么好人?
嗯……
温水淋得睁不开眼,我浑身脱力,几乎站立不住,意识早已迷离。
没主,戒指,不、不要了……
呵,难怪你是第一次?
男人靠在我唇边,沙哑低笑,摘下了那枚戒指:
不要了,那就还给他。
双臂随即被放下,我无力下滑,只能赶紧攀紧男人肌肉结实的背。
张口的呻吟,乱得不成调子。
池寂,我的名字。男人在我耳边,低声引诱,喊我。
啊尖叫出声,我的指甲挠过他的背,池寂……
5
季少~
海边的躺椅上。
娇滴滴的女人趴在季辰屿怀里,对他的失神发出了微微的抗议。
而后,凑上来想要吻他的唇。
季辰屿却一个偏头,躲了过去。
看着旁边桌子上再也没响起过的手机,皱紧了眉头。
江镜月,再打一个。
再打一个,我就信你。
四个小时看了二十几遍手机,你至于吗?
真担心她,就去看看吧。
一旁躺椅上的好友左培风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禁无奈摇头:
当年你一句求娶,招惹了人家的心。
长大了又翻脸无情,想做游戏人间的浪子,嫌她烦你缠你管你。
这些年,你花名在外。
你妈着急,想通过媒体逼你收心结婚,很正常啊。
真不一定是江镜月撺掇的。
而且我第 N 次提醒你啊,人心是会凉的。
没有人会永远等着你。
你觉得你年少时那点信用,还能透支几次?
可别等真把人家伤走了,再去后悔
季辰屿的手指微微一顿,垂眸沉默半晌,只轻轻的一声冷嗤:
我才不会后悔。
把一辈子都拴在一个人身上,太无趣了。
我巴不得她赶紧走。
别再拿着十几岁时的那点感情,来死皮赖脸地黏着我。
真的烦、透、了。
左培风闻言,皱了皱眉。
刚要再说点什么,季辰屿却不想再听,起身开了瓶香槟,酒液喷洒间,融入了沙滩上聚会狂欢的人群。
左培风扁唇,暗骂了一句作死的渣男。
眼前突然笼罩下一道黑影。
左培风一愣,看着去而复返的季辰屿,眼神戏谑。
季辰屿冷着脸,拿起了手机。
刚解开屏幕锁——铃声却先响了。
季少,来电人是季辰屿的助理,刚刚有人闪送了个东西来公司。
给您的。
寄件人是江小姐。
季辰屿顿时冷嗤了一下,眼底涌上不屑。
突然就感觉自己刚刚担心江镜月的举动,就是个傻逼。
寄的是一枚戒指,我看着,助理顿了顿,像是江小姐一直戴的那枚……
季辰屿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再说一遍,什么?
6
助理很快就把戒指的照片发了过来。
季辰屿只看了一眼就认出。
那是他十六岁向她表白时,送给她的求婚戒指。
江镜月一直宝贝似的戴在手上。
季辰屿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但最后,却都被愤怒覆盖,冷嗤着在对话框里飞快打字:
自导自演的绑架戏码演不下去了。
又玩这出欲擒故纵威胁我?
江镜月,戒指还了,你我可就真两清了。
以后别再来烦我
消息发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
以往从来都是秒回的对话框里,迟迟没有回复。
季辰屿心烦意乱地往上翻了翻。
聊天记录里密密麻麻,全是江镜月单方面对他的嘘寒问暖。
唇角勾起冷笑——是啊,江镜月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闹这一出,不过又是做戏而已。
决心要好好给她个教训。
季辰屿干脆就关了机,绝了她来后悔求和的机会。
而后噌地站起来,猛力摇晃着香槟:
砰
酒花喷射,季辰屿把瓶子往地上一砸。
转头搂紧了怀中的女人,笑得狂放不羁:
老子今儿心情好
开酒
7
第二天我醒来时,池寂并不在房间里。
头回被绑架,我也不知道跟绑匪头子睡了之后,是个什么流程。
是该继续等着人拿钱来赎我。
还是这辈子就得是他的人,跟定他了?
又或者……
看着空荡的房间,以及没有被绑住的手脚。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试试直接走?
地上的衣服凌乱,衬衫和丝袜都被撕裂了。
我只能捡出池寂的大衬衫套上,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去。
身后的阳台,突然响起池寂痞痞的嗤笑:
他们三个是你的心腹,又不是我的。
搁我这论,他们就是不服我管,依然效忠你的前朝余孽。
打残了都算轻的。
说着,阳台的门被打开。
走出来的池寂没有发现门边的我。
只微微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似乎电话那头骂得有些脏。
池寂的笑意越发冷了:
爸,别忘了,池氏现在我说了算。
坏了我金盆洗手的规矩,我就算把他们骨灰扬了。
您最好也别有脾气。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池寂直接挂断了电话。
眸光微抬,紧接着就看到了我。
愣了几秒后,他原本阴郁的眸底,染上些许戏谑的笑意:
把我吃干抹净睡完了,就想跑?
8
我被吓得一抖,连连摇头:
没、没想跑……
此刻我已然想起了池家、池寂的身份。
帝都顶级黑道贩子,干的全是刀口舔血,刑得厉害的买卖。
招惹了这样的悍匪,跑是别指望了。
听话,才是保命的王道。
池寂挑了挑眉,欺身朝我走来,步步逼近。
直把我逼到门板边上,再无退路。
视线从我衬衫下露着的腿上扫过,神色暗了暗,伸手猛地将我抱起。
让我光着的脚,踩到他的鞋上。
门口保镖成群。
你就准备穿成这样出去?
我看你不是想跑,是想死。
其实这样根本站不稳。
我只能攀附着池寂的脖颈,虚虚靠上门板,垂头小声地跟他谈判:
我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常年待在没信号的深山。
属于社会地位很高,但钱不多的那一类。
等他们发现我,并且来交钱赎我,可能要很久……
池寂微微一愣,随后笑道:
跟了我,你不会缺钱。
我闻言,顿了顿。
不要赎金的话,那就是我要一直跟他?
我第一次跟人,不、不知道是怎么个流程。
我需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还、还是……
唇瓣突然被吻住,池寂温柔地在我唇边轻轻啄吻,薄唇勾着笑意:
谈恋爱会吗?
我愣住了,茫然眨了眨眼睛: 啊?
身体骤然腾空,池寂将我打横抱起,倾身压我上床时,贴在我唇边,低低地笑了:
就按谈恋爱的流程走。
9
季辰屿是在三天后,终于开的机。
三天的迷乱狂欢。
整个别墅就如同台风过境,只余下满屋的杯盘狼藉与残存的淫靡颓烂。
连手机都是在沙发缝里现掏出来的。
季辰屿摁下开机键,颓然靠在沙发上,冷嗤着,等着消息提示音咚咚弹完。
这么多消息,肯定都是江镜月发的。
一天天的,屁大点小事都要发给他。
烦死。
这回估计小作文都得刷屏了。
提示音终于停下,季辰屿伸手点上屏幕——
却刚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顺势就被他给接了。
一看来电显示,得,他妈。
估计又是被江镜月搬来当求和说客的。
季辰屿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他妈焦急的声音却先传了出来:
儿子,你联系得上镜月吗?
她怎么三天没回我消息了啊?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七分的酒意顿时退了五分。
季辰屿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联系不上?
冷不丁,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三天前的那通关于绑架的电话。
江镜月还没玩够?
季辰屿抿唇,沉着脸,按下了拨号键。
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
恐慌有,但更多的还是厌烦的愤怒——江镜月这回真的过了
喂?
电话接通得很快。
但响起的,却是陌生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
季辰屿的表情骤然僵住。
心直直坠落。
10
凌晨三点。
江镜月的手机,是个男人接的。
这两个认知,最终结合成了绑架的事实。
恐慌在一瞬间席卷了心头。
季辰屿猛地攥紧了拳,声音都绷紧了:
江镜月呢?让她接电话
你们没动她吧?
地址给我,我现在就去赎人
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是笑了一下。
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温柔喑哑地轻轻开口:
今儿就算了吧。
累坏了。
你就是搬出天王老子来帮忙,她也不见得有力气跟你走。
季辰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眸底带着清晰的巨颤
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怒吼出声,猛地踢翻了面前的茶几,眼底一片猩红:
你他妈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