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为了迎娶和男主离婚的白月光女主

留下只有初中学历、当了二十年家庭主妇的我妈，独自供养我和哥哥。

最拮据那段时间，我们一家三口十块钱要过一星期。

十几年后，我名校毕业，哥哥的公司也成功上市。

我爸一身狼狈地出现了，听说他被白月光的孩子骗走了全部积蓄，以及一颗肾脏。

我是你们亲爸，你们有义务赡养我他这样说。

可是爸爸，你有尽到抚养责任吗?

1

除夕夜，我妈在厨房做饭，我帮忙打下手。

我刚端着菜肴走到餐厅，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铃声。

是我妈的手机。

我妈现在不方便，我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

是淑芬吗?

我没听出男人是谁，礼貌道:

请问您找我妈有什么事?

男人愣了愣，声音瞬间倨傲起来:

我是你爸季志文

如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般，我的呼吸变得冰冷:

死骗子，滚

没等我挂断电话，男人着急辩解:

和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不清楚，你把电话给你妈，给你哥也行……

我气极反笑: 有病就去治，别在我们面前发癫

说罢挂断电话，举报拉黑一条龙。

做完这一切后，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回十几年前。

那时我才十二岁。

有一天我爸下班回来，脸色阴沉，一巴掌扇开举着作业本签字的我，扭头进了书房。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是他白月光去世两周年的忌日，也是她儿子被查出白血病的日子。

我爸缩在书房里抽了两盒烟，最后做出一个伟大决定——

他要抛妻弃子，带着白月光之子远赴国外看病。

当然，我妈和我们兄妹都被蒙在鼓里。

等亲朋好友上门催债时，我妈才发现我爸跑了。

一分钱都没留下的那种。

夫妻财产早被转移干净，我们住的房子被抵押，我爸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三十万外债。

我妈的天都塌了，疯狂向我爸打电话。

可惜我爸早已注销了手机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到半年后才用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妈发了条短信:

不要怪我，我只是尽了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我已经对不起死去的瑶瑶了，不能再对不起她的孩子。

所谓的瑶瑶便是我爸的白月光。

第一次高考失利后，我爸为此颓废了好久，才在长辈的劝说下，纡尊降贵地和我妈订婚。

谁知第二年我爸就考上了大学。

他毅然决然地飞向更高远的世界，并在大学结识了叶瑶。

他们相识相恋，最后却顶不住世俗的压力而分手。

叶瑶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嫁给门当户对的富商，而我爸从此封心锁爱，冷冷地和我妈做恨，生下了我哥和我。

而这一切，我妈全然不知情。

当时的她满心以为，自己的丈夫学有所成，却在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后，还坚定地选择了自己。

后来叶瑶和丈夫离婚，独自带着儿子的她不知怎么在临死之前，又联系上了我爸。

后来叶瑶没撑多久，就病发去世了。

留下了患有白血病的儿子。

在这种情况下，我爸突然觉醒了勇气和担当，宁愿抛弃一切给那个孩子治病。

他确实做到了。

只是苦了我们母子三人。

为了供我爸上大学，我妈没能继续上高中，而是拼命种地和打零工攒学费。

等我爸毕业后，我妈又洗手作羹汤，全身心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谁知回报我妈的，只有男人的厌恶和背叛。

但生活总得继续，我妈擦干眼泪，带着我和我哥艰难求生。

菜贩丢弃的发黄菜叶，她捡回来洗洗做菜吃。

垃圾桶里肮脏破损的衣服，她洗干净当新衣服穿。

最拮据的那段时间，我们只差上街要饭。

好在舅舅看不下去，接济了我妈一百块钱。

这一百块钱我们仨花了两个月，最穷的那个星期只花了十块钱。

即使情况如此艰难，我妈依然没有放弃让我和哥哥读书。

她说: 当年你爸就是靠读书才混出人头地，你们一定要继续往下读，不要像我一样被人欺负。

后来，哥哥申请各种补助和奖学金，在大学期间创业成功，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我博士毕业，即将入职高校当老师。

我妈总算苦尽甘来，过上了好日子。

在这种情况下，我爸居然腆着脸回来找我们了。

开什么玩笑

2

为了防止把我妈气出心脏病，我先打电话和我哥商量对策。

我哥沉默片刻，口气变得冰冷:

你不用管这件事了，先瞒住妈妈，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可……我压低声音，小声和他商量。

正当我们讨论如何让我爸彻底闭嘴时，门铃响了。

我妈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自然而然地前去开门。

门前是一个苍白瘦弱的老头，衣服上满是补丁和破洞。

我妈的表情染上怜悯:

大过年的也不容易，我给你盛一碗饺子，你慢慢吃。

谁知老头一抹脸蛋，愤怒道:

王淑芬，我是你老公

我妈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人的模样。

我挂断电话，匆匆跑进客厅。

老头与记忆里的人渐渐重合，五官和轮廓一模一样。

他瘦了，也老了，额头上刻下刀削斧劈般的皱纹。

身上披着一件肮脏打卷的毛衣，看起来穷酸又落魄，哪有半点当年风度翩翩的模样。

我爸自惭形秽，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不知道赶紧迎我进家门?

我的火气瞬间飙升，挤到我妈面前和他对骂:

神经病，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滚，否则我报警喊警察抓你

我爸皱眉看我，满脸嫌弃。

他没对我说话，而是大声呵斥我妈:

看看你把孩子养成了什么样子，粗俗不孝，简直和你一样是个村姑

是啊，我爸看不上我妈，总爱拿学历和籍贯说事，嫌她学历低，嫌她出身农村。

却忘了我妈是为了给他挣学费才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忘了他自己同样出身乡野，自诩为高贵的城里人。

我更加愤怒了。

而我妈却伸手挡住我，对我爸说:

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对我说这些?

我爸右手成拳，放在唇边掩饰尴尬:

当然不是，咱们进屋再说。

我妈神情淡漠，侧身让出一条路。

我爸满意地点点头，大摇大摆走进客厅。

妈我有心为我妈抱不平。

但她送来一个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

我不甘心地坐在沙发上，紧紧依偎着我妈，生怕她心软留下这个畜生。

客厅坐北朝南，暖黄色的阳光斜斜地打在餐桌上，显得格外温馨。

但我爸又不满意了，非要挑刺，一会儿嫌装修风格土，一会儿嫌沙发硬，硌得他屁股难受。

我忍无可忍:

再吵就给我滚出去我和我哥花钱给我妈买的房子，轮不着你置喙

我爸瞪大双眼，气成一只河豚:

王淑芬，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什么态度，简直白瞎了我这一身的好基因。

他还想继续骂下去，但看到我妈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后，犹豫片刻，还是将脏话咽了回去。

毕竟他现在有求于我妈，不敢得罪。

我妈冷冷地发话了:

季志文，说我可以，但你再说一句关于蔓蔓的坏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爸一下子被震慑住了，讪讪笑道:

我这不是教育孩子吗……

蔓蔓今年博士毕业，学历比你高，用不着你教训。我妈挺直腰板。

我爸一噎:

那小彬呢?我记得他成绩不好，总爱三天打鱼两天晒。

我嗤笑: 我哥也用不着你关心，他现在很好。

我爸预想的一家三口扑进他怀里哭诉的场面完全没有发生。

相反，我和我妈与他对立而坐，空气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壁垒。

饶是如此，我爸依然坚持赖在家里，深情款款地握起我妈的手:

其实我最关心的是你，淑芬，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妈微微一笑。

你没回家的时候，我过得不好。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很开心。

我爸面露喜色。

我妈接着开口:

你终于回来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离婚了。

3

什么?你是我的女人，我绝不允许

我爸气得大叫，捏紧了我妈的手腕。

我妈甩开他的手，迅速坐回我身边:

你准备一下证件吧，我们明天民政局见。

我爸狠狠锤了一下沙发:

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无情无义的女人，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农村带出来，别忘了是谁赐予你两个孩子没有我，你现在还在种地呢

哦。我妈淡淡回道: 那请你也别忘了是谁供你上学读书，替你还了亲戚的债。

我爸哑口无言。

他想站在道德高地上对我妈发起进攻，却忘了我妈的道德制高点比他还高。

而且经过这些年的锤炼，我妈已经不是那个被人哄得团团转的家庭主妇了。

她有时候会帮我哥处理公司事务，也在准备自考本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我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互帮互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爸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使劲儿掐了把大腿，挤出浑浊的眼泪。

其实这些年我都想明白了，什么金钱爱情都是虚的，只有陪你到老的人最重要。咱俩以后好好过，我对你百依百顺，给你写诗念诗，你替我洗衣做饭，行不?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报警。

我从沙发上弹起来，气势汹汹地举起扫把:

闭嘴，你赶紧滚，再多说一句我对你不客气

我爸被迫撤到门口，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一定要召开家族大会，好好批判你的错误思想。

咚。

他撞到了我哥身上。

我哥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爸，眼神满是杀意。

而我爸浑然不觉似的，扯上我哥的衣袖:

小彬你回来了，替我好好收拾你妹妹，她实在是太不像话

我哥皮笑肉不笑，嘴角牵起讽刺的弧度:

是啊，有的人的确欠教训。

我爸猛猛点头: 赶紧……

下一秒，我哥的拳头就飞到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