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亲临,为探花郎赐婚遭拒。
公主恼羞成怒: 谢忱,喜欢本公主的从城门口排到边塞,我才不稀罕你。
我凑热闹凑惯了,下意识捧哏: 就是,什么人呐,不识好歹
没想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赶紧闭上了嘴巴。
公主傲娇冷哼,指着我蛮横道: 嫁谁不是嫁,本公主就嫁给他
天降横财一百亿。
穷小子少努力三十年。
我被惊喜砸得头晕脑胀,扑通一声跪下: 谢公主垂青。
机会是留给不要脸的人。
比起长途跋涉回家种田,我要这脸皮有何用
1
我被管事嬷嬷勒令跪坐在花厅里静候。
等上一炷香,景阳公主才姗姗来迟。
她卸下盛装打扮的行头,非但没有太大变化,精致的鹅蛋脸还清丽许多。
红绳束发,垂在纤薄的背后。
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时。
发尾贴着她比例很好的腰臀轻晃。
她有点心绪不宁,脱离人群丢面子的感觉减弱,理智逐渐回归,冲动之后的后悔,便像是梅雨天的返潮,慢慢的折磨着她。
最终她看向了我,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打工十年我刚买了房,家中猫狗齐全。
她看向我的模样,如同我养的那只猫,翘起漂亮的小脸上下打量着我,可有可无的点评: 长得倒是不错,就是黑了点。
挑刺,不仅是讲价的迹象,也是退货的念头在萌动。
绝对不能让她成功退货
这腿部挂件我是非做不可
一想到回家种地,我就觉得难受。
本来就是为了摆脱在家务农,才努力读书,努力工作。
甩开多余的念头,我态度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积极: 公主喜欢白一点吗?那我最近就不出去晒太阳了。
景阳公主傲慢挑刺的表情瞬间凝固,逐渐被惊讶替代: 你不觉得我在羞辱你吗?
我振振有词: 公主金枝玉叶,挑选夫婿,本就应该挑选喜欢的人,何来羞辱的说法?
见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看来她是吃这一套的,但一味的捧着她,只会让她觉得我不入流,没档次。
我摸着下巴沉吟,认真的问她: 还是说,公主喜欢不肯屈服的类型?
最尊贵的客户,就该给予定制服务。
不顾公主喜好的舔狗只会让她反感。
那就像是强行推荐物品的售货员。
给顾客带来的只有摁头买东西的压迫感。
全身心捧着她,理解她的喜好,让她体会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得尽力为富婆……公主着想
若是公主喜欢谢忱那般纤瘦的身量,恐怕得给我小半年时间。
她不解的皱紧秀眉,质问道: 装个样子还要小半年?
我二话不说,扯着宽大的衣袖勒紧,现出孔武有力的胳膊肘: 没办法,小生家境贫寒,常于田地里干活,又因要参加科考,是家中吃得最好的,不知不觉就健壮了一些。
但凡我前世有这体魄,也不至于熬夜猝死。
想到此处,我拍了拍胳膊,想要继续哄她先和我成婚,只有成了驸马,我才能确保自己真的不用努力了
公主,怎么样,我很听话的……
谁知一低头,便见公主呆呆的看着我的胳膊,面带烟霞,不知在想什么。
我喋喋不休的嘴慢慢停了下来,玫瑰带刺固然不好采摘,但只是静静欣赏,大多数人都无法抗拒她的美。
越是近看,越是令人失神。
卿颜如玉,不知触及会是如何温润?
唇色绯红,品时是否如花瓣般绵软细腻?
在我的注视下,她灵动的眸子难为情地躲闪,轻抿樱唇,不悦道: 你为何不说话了,看我作甚?
她可能不知道,原先底气十足的她,声音竟带着些许颤意。
真是美丽又可爱。
别扭的小性子,让人想要欺负她。
看来公主年纪不大,懂得不少,肯定是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本来是想向公主说明定制款来之不易,没想到公主喜欢高大的体魄
做自己可比模仿谢忱容易多了
2
她在我面前坐下: 你如何看待女子骑马射箭?
我下意识道: 那岂不是很酷?
没少刷到博主骑马变装的短视频。
没人能逃得了又酷又帅的场面。
酷是什么意思?公主懵住了,是你老家的地方话吗?
我揣着袖子摇头: 不是,大概是说女子骑马射箭神采四溢的意思。
娶公主很可能需要背调,我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录在案,万一被人发现我当着公主的面撒谎,岂不是很减分
她看着我不太信: 姑母说过,男人落魄时嘴里都是好话,一朝得意便觉得百般讨好女子是不堪回首的过往,乐忠于通过贬低女子来获得尊严,你现在说得动听,不过是身份低于我的缘故,待你得了一官半职,肯定翻脸不认人
我故作深沉,心里其实乐开花。
公主不放心的话,那我就不当官,只做公主的贴心人,陪公主吃喝玩乐,骑马射箭,逗猫遛狗。
这日子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好
读书工作加起来,我已经努力十几年了
结果呢?还不是猝死了
谁爱努力谁努力,反正我不想努力了。
说到这份上,我腼腆的笑笑: 只是在下家境贫寒,自小没什么玩乐,还得公主教教我才行。
也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对养成系感兴趣?
跑业务的职业病又忍不住冒头了。
总想通过客户的偏好,发掘出新的合作机会。
你不怕被人嘲笑没志气?公主皱着眉,忧心忡忡,你这与谢忱的气性差远了。
即便她拿我和谢忱做对比,我依旧是不慌不忙,在她愿意坐下来的这一刻开始,我和她就有无限可能。
女孩子真讨厌一个男人,只会如坐针毡,沉默得一句话也不想说,被动的接受提问,然后持续性礼貌尬聊。
女子主动提问就是考验的开始。
书香门第的贵公子,与我这么一个泥腿子,肯定是天上地下的差距,甚至公主出行时携带的护卫,或许都比我来得更有见识。
我说到这里,景阳公主眉头越皱越深,气鼓鼓的看着我: 那我为什么要选你?
在下也有在下的优势。我给她一个安抚神,首先我的身份好控制,即便是公主以后不喜欢我了,我蒙公主庇护,妨碍不了公主喜欢谁,其次我此次虽没能考上,但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个举人老爷,名声上比护卫好听。
最后,我看着她毫不掩饰道: 再则……公主貌美,一打眼看到,很少有人不喜欢。
赤忱的告白,火辣辣的目光。
到底还是少女,扛不住这样直白的注视。
景阳公主有点羞怯,又有些不爽地偏开眼: 你再看,本公主就命人挖了你的眼睛
这一聊就过了公主初选。
管事嬷嬷通知我,明日进宫面圣。
即将迎来岳父严选,我实在是没什么头绪。
3
老皇帝赐婚被拒绝,没有因为颜面扫地而发怒,反而老神在在的笑了,语气轻松的与林丞相说: 年轻人就是有血性,直言不讳是好事。
职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我深知老板明面上和私底下的区别。
明面上他在顾全大局,把握方向。
私底下他会生气,会恼怒。
但凡是个人就有人味。
对待拒绝赐婚的谢忱他能态度平和,但对于我这么个次品女婿,老皇帝不见得会有什么好脸色。
左思右想,没能想到万全的法子。
算了,不想了,徒增烦扰。
我脱了衣衫,赤着上身躺下睡觉。
——————
一大早,我被哐当的踹门声吵醒。
陆千里,你快起来随我进宫…… 景阳公主风风火火的进屋,抬手就掀开帘子,下一瞬她捂住眼睛转过身: 你怎么睡觉不穿衣服
我默默扯过薄被搭在身下,隔着垂下的帘子道: 公主不知,夏季燥热,男人血热,不光膀子根本睡不着。
景阳公主故作不耐烦: 知道了,夜里让人给你多备点冰盆就是了,你快点收拾好随我进宫。
我掀开帘子挂在帐钩上,起身走出几步,提起搁在一旁的里衣往身上套,目光在景阳公主泛红的耳际掠过一眼,心存疑惑: 公主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她大概是听到脚步声有点慌乱,不自觉往外挪了两步: 父皇不仅仅招你进宫,除了你之外还有九人
一觉醒来多了九个竞争者
我的困意一扫而空,一下就精神了
她特意过来带我进宫,说明昨日那番话说动了她,没有人能拒绝自由的诱惑。
景阳公主自小受宠,不爱女红爱戎装。
比起寻常女子,她只会更加渴望自由。
换成任何一个有气性的男人,恐怕都没有我跪得快
见她没有走的意思,我穿衣的动作顿住,突然神来一嘴: 公主,想摸吗?
与其想办法讨好未来岳父。
不如想办法色诱公主啊
景阳公主红着脸推脱: 这……不合适。
我听说,小公主的姑母,有十几个面首。
上次听到小公主提到姑母,我就觉得她绝对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子,胆子肯定大得很,只是碍于皇后的管束,没有放纵的机会。
殿下,万一我没能留下,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只是摸……
还没等我说完,她便兴匆匆的转过身,清凌凌的眸子的盯住我的腹肌瞧,撩起眼看向我时还有点羞涩,快步走近,抬手啪嗒一下摁在我的腹肌上。
拍蚊子都没她来得响亮。
我的皮肤有点刺挠,不疼反而有点痒。
她朝我抬了抬下巴,现在你知道我有多出格了吧
我不语,静静看着她从骄傲明媚到瑟缩拘谨,白净的脸飘起绯红的烟云,眸色盈盈亮得惊人。
公主……
我能摸喉结吗?
我与她同时开口。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她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垂首看她朝我伸手,小公主一手搭在我的胳膊上抓住借力,纤细的手指被鲜妍的红色蔻丹衬得分外白净,踮起脚尖左手朝我脖颈贴近。
4
倾压的轻微窒息感袭来。
我不自觉吞咽,她哎呀地轻呼,骄里娇气的斥道: 你别动
公主整个人压过来,我背靠床架无处可躲。
好……凶也好软
望着近在咫尺又娇又俏的景阳公主,她真是撩而不自知,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大清早受到这样的刺激……
我一下就抓住她的胳膊拉开距离,略显狼狈道: 公主,该进宫了。
好家伙,我算是明白了。
公主好男色,根本不需要我诱惑。
好在我这张脸除了比较黑,各方面都符合她的喜好,否则也不会在那么多人当中选了我,小公主从小吃得好,怎么可能随便乱挑
她玩得不尽兴,行,你快些。
出行时,公主的座驾没我的份,我只能蹭马夫的位置,家境不好没学过骑马。
一进宫,看到受邀前来的一行人,顿时感受到来自老皇帝的恶趣味。
比我孔武有力的有,比我有学识的也有,如谢忱那般斯文俊逸的也有,甚至还有世家公子。
九个人,个个仪表端正,英姿勃发。
景阳公主一出门便像是换了个人,公主的端庄仪态拿捏得当,循规蹈矩的屈身行礼,不需要老皇帝摆手便已经主动走向她的位置坐下。
由此可见她备受老皇帝宠爱,才能如此自在。
老皇帝乐呵呵的招呼道: 景阳可有喜欢的,一个不够,多来两个也不妨碍。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点沉不住气。
我算是当中最穷的,压根和他们不熟,所以不像他们那样眼神交流个不停。
好在大家都是有目的而来,在我进来时已经看出,他们多半以一袭绿袍的世家小公子为尊,这位也是唯一有官衔的主。
景阳公主掩嘴轻嘲: 爹爹,您未免太过霸道了,到时候他们不同意,寻死觅活地要撞柱,我这名声怕是要彻底坏了。
老皇帝松弛的笑起来,视线横扫过我们底下这群年轻人,慢悠悠道: 你贵为公主,得不到最好儿郎,便纳几个最听话的小子,只要你高兴,朕便是担了这骂名也无所谓。
不知其他人怎么想,我反正是听出了警告的意思。
最可怕的是大领导开始点名了。
老皇帝靠在扶手一侧: 王贺,你对公主多招几个驸马有何看法?
绿袍公子出列,原来他就是王贺
他不失雅致地行一古礼: 臣自小在宫中长大, 与公主青梅竹马,她并非见一个爱一个的女子,臣自问品性无差错,定能让公主只要臣一个驸马。
老皇帝可有可无的颔首,并未表态,一一问过去。
众人没想到王贺与公主还有这一层关系,不免扼腕,还以为能得到标准答案。
低眉顺眼的书生回: 小生一切都听公主的。
高大健壮的武者抱拳: 公主不是荒淫无度之人,请陛下恕罪,敝人嘴拙,说不出花样来。
说自己嘴笨的,反而最是狡猾的
稍显成熟的书院教习: 公主品性高洁……
果然,相信公主的品性,成为了标准答案。
纳多少个驸马,本就不是他们能置喙。
不如往夸公主的方面来琢磨。
我老实巴交看着地面,仿佛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不知不觉,殿内安静了下来。
5
我后知后觉意识到,吃瓜的尽头竟是我自己,顿时干咳一声,人模狗样道: 小生不介意公主纳几个驸马,反正她肯定最宠我
噗景阳公主一口茶喷了出来。
众人久久无言,我感觉到他们冷嘲的目光纷纷化作暴雨梨花针,密密麻麻地往我身上扎,我就知道在场没一个能打的。
他们不是不知道老皇帝威慑的用意,只是他们心怀侥幸,认为老皇帝总有一天会死,夸公主无功无过,默认今日只会有一个人胜出。
胜出的那个人能得到娶公主的红利。
至于以后,谁能保证呢?
但我不认为公主必须只选一个人。
除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