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多年的处男一朝开荤。
果然食髓知味,纠缠我整整四年。
顾深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而我和顾家的合同一年一签,一次一百万。
我贪财,他图色。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直到我在书房里看到了一张照片。
青涩的少年半跪,郑重地为女孩戴上钻戒。
原来再坚定的不婚主义。
也会为了喜欢的女孩破戒。
所以顾家再一次找我续签时,我拒绝了。
我贪财我好色,可我不想做第三者。
1.
顾深是整个京圈的怪类。
家世显赫,能力出众,却不近女色。
不仅不谈恋爱,还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坊间传闻,是因为他小时候被保姆虐待。
再加上 15 岁时被保姆女儿蓄意勾引,因此厌恶极了女人。
顾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继承人,所以急得团团转。
后来有人出了个主意。
什么不近女色,就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开了荤就知道女人的好了。
顾家一合计,是这个道理。
按心理学上讲,这就叫脱敏疗法,越厌恶什么越要接近什么。
所以,他们找到了我。
彼时的我,刚刚考上大学,一边读书一边打工。
每天啃着馒头就白开水,穷得叮当响。
所以他们告诉我,一年一百万,签合同,我答应了。
就这样,我被洗洗涮涮,当晚就送到了顾深的房间。
2.
我知道,北京那么多的漂亮姑娘,顾家为什么唯独找上我。
他爸说: 一个孤儿,缺钱,容易掌控,不敢乱作妖。
他妈说: 漂亮,名牌大学生,长相跟智商都能配得上我儿子。
他爷爷说: 要钱是为了给资助她读高中的姐姐治病,有情有义,是个好女孩。
就这样,三个人一致通过,找到了我,让我治治顾深这不近女色的病。
而我答应,一是缺钱,二是看到了顾深的照片。
20 岁的顾深,清纯漂亮,即便是性子冷漠,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是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我说不定会犹豫一下。
但那是顾深,有钱有颜的顾深,我们上床,不一定谁占谁便宜呢。
就这样,我用一百万的价格卖了自己。
从此成为了顾家默许,顾深身边唯一的女人。
顾家的管家和下人们都把我当做顾太太看待。
毕竟顾深不婚,而我已经跟在他身边整整四年,谁看都是一副正牌夫人的模样。
可我知道,我不是。
所以在看到书房里那张照片时,我竟然有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照片上的女孩娇嫩漂亮,半跪在她面前的顾深青涩郑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到了女孩手指上的钻戒。
原来网上说的没错。
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不婚主义者,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姑娘。
而现在,顾深找到这个姑娘了。
3.
晚上,顾深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抱着我上床。
大学毕业后,他选择继续读研,每天跟着导师全国各地跑会议。
此刻也是,他将近一个月都没有见我了。
本来那方面需求就大,更何况当了这么久和尚。
因此,他显得格外急不可耐,动作粗鲁。
等到一切结束后,他餍足地闭了闭眼,漫不经心地翻看手机。
而我,就仿佛一块被用过的碎布一般,被扔在了床边。
顾深,你帮我洗洗好吗?
以往,我是不会这样要求他的。
毕竟顾深一向瞧不起我,除了上次,他对我态度一向冷漠。
但今天我太累了。
或许是连轴转的加班,也或许是那张照片。
我感觉浑身疲惫,一根手指头都没力气抬起。
矫情。
顾深轻嗤一声,站起身,轻松地就将我拦腰抱起。
到了浴室,又是一阵胡闹。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顾深没有像这样欲望强烈。
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甚至需要顾家给顾深下药。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那种疼法。
药性混杂着怒气,那晚,我被顾深折磨得很惨,甚至惊动了家庭医生。
醒来后,我就看到了顾深格外冰冷的脸。
他跟家里大吵了一架,甚至闹到离家出走,直到半个月后才回来。
我以为他这样讨厌我,不会再靠近我。
但没想到,他回家的第二天,就踢开了我的房门。
我的手腕被粗暴地绑在床头,顾深扯着领带,眉眼都是戾气:
很好,你们都很好。
他的父亲给予了他权利和地位,母亲给了他生命和关爱。
所以他无法反抗他们,只能把所有的怨恨给了我。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事一月一次,每次我的身上都找不到一片好肉。
后来就慢慢变成了半月一次,一周一次,到现在,顾深几乎是天天扯着我进房间。
顾深也没有一开始粗暴了,偶尔还会温柔的吻我。
除了长时间不见,他压着火会凶恶一点,其余时候,我们甚至就像一对正常的情侣。
因此顾深抱着我进浴室时,我也难得胆子大了一点:
能帮我抹药吗?后背上我够不到。
后背刚才撞到了台灯,乌青了一大片。
这次顾深倒没有说我矫情,出去拿了药膏。
等他打开盖子时,突然一阵铃声响起。
是一首最近很流行的青春音乐。
我看到了顾深眼睛一下子亮了,下一秒就出去找了手机。
伴随着几句温柔的嗯,我知道,我去接你。
客厅内慢慢没了动静。
浴缸里的水逐渐变得冰凉,那只药膏落在地上,被顾深无意识地踩了一脚,裂得一片狼藉。
我想爬起来,也去拿手机。
每次被顾深弄得满身伤痕时,我只要看看银行卡余额,就会缓解很多。
但我尝试了很久,后背和大腿还是刺骨地疼。
顾深这次做得太狠了,几乎把我当成了一个工具,毫无温情可言。
不合时宜地,我想起了那张照片,又想起刚才外面隐隐传来的娇俏女声。
我是顾家雇佣的情人,用来治疗顾深不近女色的病。
距离上一次合同到期,还有七天。
我想,这次顾家应该不会再和我续签了吧。
4.
背后的伤是医生给我上的。
顾家自己的家庭医生是个温柔又稳重的人,我一直喊她姐姐。
她看到我的伤叹了口气,接着轻门熟路打开药箱:
怎么又弄成这样了,他又发疯了?
医生确实奇怪,毕竟上一次这样严重的伤还是在两年前。
这两年,我和顾深的关系早就已经缓和许多。
这伤是顾深要玩新的姿势不小心撞到台灯上的。
这样的话,我没脸说出口,于是就保持了沉默。
医生也识趣,没有再追问,只是眼中的怜悯看得我胸口发闷。
上药上到一半,顾母突然来了,她一进来就看到了我后背偌大一片乌青。
不用我说,她就知道为什么,气得她直接打电话骂了顾深一顿。
并且勒令他立刻回家,照顾我直到伤口痊愈。
顾琛回家后,面色阴沉如水。
顾母在的时候还能勉强忍耐,等顾母和医生都离开后,就彻底爆发。
他砸碎了台灯,摔了药膏,对着我怒吼:
诺诺好不容易请我吃饭,现在被你搞砸了你高兴了是吧。
原来那个女孩叫诺诺,不,只是小名,是顾深对她的昵称。
不像我,四年了,顾深每次都连名带姓喊我,林清月。
我让你装。
那瓶药膏又被捡起,顾深涂抹的力道完全没有控制。
我疼得额头全是冷汗,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到最后床单都被我无意识抓破了。
顾深才像是终于发泄了怒气,恢复了平日里冷漠的样子。
他一向不愿意惹顾母生气。
所以这几天待在家里,真的表现出了一副照顾我的模样。
只是他表面上给我喂饭喂水,顾母一走,就把碗一摔。
只拿着手机不时露出欣喜的笑。
我瞥到过,那个米白色的卡通头像,一看就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备注是许诺诺,后面加了个小心的爱心。
他们聊的频繁,偶尔也打视频。
每到这个时候,冷漠话少的顾深就显得手足无措。
他在试衣间待了两个小时,就为了选一身合适的衣服视频。
他忘了给我换药,也忘了给我倒水拿饭。
半夜,我被饿的胃部抽搐,睁开眼小声地喊顾深的名字。
但只得到了一声不耐烦的怒吼:大半夜的鬼嚎什么,再喊滚出去。
我按着抽疼的胃,看着窗外愣神。
不知道过了,胃疼慢慢缓解,我疼出的冷汗也逐渐晾干,我才又慢慢睡过去。
5.
顾深和一个女孩交往过密的事情,瞒不过顾母。
她找人看了那个女孩,又专门调查了她的家庭。
距离合同期满最后一天时,顾母找上了我。
她看了看我和顾深一起生活的房间,又看了看我身上的伤势。
经过这几天修养,已经好了不少。
顾母安慰了我几句,又送给了我几个最近新出的品牌包。
这才开门见山,拿出合同,让我续签。
以往这个时候,我都会干脆地签字,接着等两分钟,钱就会打到我的卡里。
但现在,我没有动,我抬起头,拒绝了这次续签:
顾深已经找到愿意结婚的女孩了。
我语气平静:
我们也不需要再续签了。
我本以为这样的话会遭到顾母的询问。
心中已经打好了草稿。
但没想到,顾母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是因为那个许诺诺吧。
我没有吭声,顾母继续说:
阿深没怎么谈过恋爱,所以才会被那个许诺诺蒙骗,这种小姑娘我见多了,看着清高,实际上巴上有钱人就妄想着攀高枝。
而且我听说她家里穷得很,底下还有三个弟弟,我都能想到,要是阿深跟他在一起,到底是养她,还是养她那三个弟弟,说难听点,这就是一大家子吸血虫。
而且那姑娘别的不说,初中就辍学,学历这么低,肯定会影响下一代智商的。
顾母爱怜地拉起我的手:
清月啊,虽说一开始我们找你来只是一场交易,但是你在顾家这几年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
你是个好姑娘,单纯、优秀、脾气好,阿深那脾气也只有你能安抚,把阿深交给你,我们很放心。
翻译过来,就是我听话、乖巧、好拿捏,愿意低声下气当顾深的狗。
我能理解这些豪门有钱人的想法。
顾母不想让我离开,跟当时找到我要签合同的理由一样。
孤儿,高学历,懂得感恩,这是必须将我留下的三条理由。
与其说是选择我,不如说是选择一个能生下顾深孩子的工具人。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抱歉,阿姨。
我翻出了当时签的合同:
合同有一条您当年可能没有仔细看,只要顾深身边出现别的女孩,那我有权终止合同,不再续签。
顾深曾经嘲讽过我,说我名字取得清高,看着铁骨铮铮。
但其实虚荣,爱财,庸俗,无趣,不是天上的清月,而是地上的烂泥。
他说的对,我确实很庸俗,但庸俗的人心底也会有不能越过的底线。
我贪财、好色,可我不愿意做第三者。
6.
那封合同顾母还是留给了我。
她叹了口气:
清月,我知道你在赌气,气头上做出的决定以后会后悔的,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如果觉得钱不够,我再加一百万。
不是赌气,也不是气头上的决定。
但顾母不会相信,上流阶级的人是这样的。
表面温和宽容,实际傲慢独裁,只相信自己想信的,只做自己想做的。
还有,这件事也要和阿深商量的,对吧,清月。
顾深是不知道我和顾家私底下签的这份合同的。
他一直以为我是个拜金女,为了当顾夫人才爬上他的床。
所以他瞧不起我,总是冷嘲热讽我廉价。
但其实他说的也不错,我确实拜金,只不过不是拜他。
我拜的是顾家,拜的是顾母,拜的是那一年一百万的合同。
和顾深在一起四年,我也把这份工作干了四年。
现在要离职了,确实要跟顾深说一声。
7.
顾深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
我按照保镖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破旧嘈杂的城中村。
不远处染着黄毛的混混看着我,吹了句下流的口哨。
路面崎岖不平,因为晒不到阳光,遍布潮湿污浊的雨水。
这里房租也便宜,三百块钱就能租一个单间。
许诺诺就住在这狭小潮湿的出租屋里。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
正看到顾深在跟人打架。
他语气发狠,愤怒得青筋暴起:
以后你们再敢来骚扰她试试
混混们被打得抱头鼠窜,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许诺诺站在一边,红着眼上前来看他的伤口。
刚才还凶恶可怖的顾深,一瞬间就变得青涩起来,讷讷地耳朵发红。
倔强单纯的少女,为他出头打架的男孩。
多么纯爱又青春,仿佛电视剧一样的剧情啊。
我咳嗽一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顾深看到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将许诺诺护在身后。
接着就是眉头紧皱,警惕地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好像我会对许诺诺做什么坏事似的。
啧,他们演纯爱电视剧,怎么也把我当恶毒女配了。
我懒得再在这个昏暗的小巷待下去。
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的咖啡店等你,就先离开了。
8.
离开?你要去哪?
我没想到,顾深对我离开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他有些失控,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下去,简直比刚才为许诺诺出头的时候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