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纳兰容若

贺墨白始终相信动物的灵性，这种信念像神社旁的古杉年轮，在成长岁月里层层叠加。

他从小生活在二荒山神社东侧的町屋，推开后窗就能看见朱红色鸟居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神社的木牌被百年风雨浸得发黑，“二荒山神社” 四个鎏金大字却仍有微光，据说这里的春季大祭时，武士装束的队伍会从神社出发，踏着百年石板路行进一公里，神轿上的金饰能晃亮整条街。

祖母常坐在檐廊上给他讲古事，说这神社的杉树里住着 “木灵”，狐狸会化身僧人叩门化缘，白蛇更是掌管灵泉的使者。

那时贺墨白总趴在门框上，看巫女们踏着草鞋走过石子路，朱红色裙裾扫过沾着朝露的结香花，觉得那些传说都藏在湿润的空气里。

但他与那条白蛇的羁绊，要从小学二年级的黄昏说起，那天的夕阳把世界染成琥珀色，连风都带着松针的暖意。

一、赤足与蛇影那天的课表最后一节是家政课，贺墨白把烤糊的曲奇塞进便当盒，刚走出校门就听见神社方向传来喧哗。

夕阳正斜斜掠过鸟居的横梁，将木质结构染成橘红，像被火焰轻轻舔过。

他穿过挂着注连绳的山门时，看见七八个高年级学生正围在古杉下，竹棍敲得地面噼啪响，落叶飞溅如碎玉。

“看它还动！”

有人尖叫着用棍子戳向地面。

贺墨白挤进去时，心脏像被一只冰凉的手攥紧 —— 是条近两米的白蛇，腹部渗着淡红血渍，鳞片本应像凝脂般光洁，此刻却蒙着层灰，像被揉皱的素色丝绸。

它昂着的头垂在落叶里，吐信子的频率越来越慢，分叉的舌尖刚触到空气就无力收回。

“住手！”

贺墨白抓起块拳头大的松球砸过去，松针散落如雨。

他虽常爬树掏鸟窝，把蜥蜴藏进课桌抽屉，却见不得这样的虐待 —— 就像每次看见流浪猫被欺负，总会把母亲准备的饭团掰成小块放在街角。

孩子们哄笑着散开，其中穿运动服的男生回头骂 “多管闲事”，运动鞋踢飞的石子擦过他的脚踝。

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白蛇突然动了。

腹鳞擦过落叶发出细碎声响，像谁在轻声翻书，它顺着古杉粗糙的树皮一圈圈往上缠，青黑色的树纹里，那抹白越爬越高，最后钻进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