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尖锐得像电钻在钻脑仁。
工藤新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缝里，那股子陈年灰尘混合着外卖盒馊味的复杂气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铃声还在坚持不懈。
“有完没完……”他嘟囔着，伸手在茶几上一通乱摸，摸倒了三个泡面桶，终于抓到了手机。
来电显示：房东。
他手指一抖，首接按了挂断，顺手关机，世界清静了。
事务所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一切。
空气中飘浮的尘埃在唯一透进来的光束里张牙舞爪。
信箱早就被塞爆了，花花绿绿的传单和白色信封挤作一团，最外面一张红色催缴单，上面“最后通牒”西个大字，印得比血还刺眼。
工藤新一的视线扫过那片狼藉，最终落在天花板的一块水渍上。
那形状，有点像他捣毁黑衣组织最后一个基地时，冲天而起的蘑菇云。
那之后呢？
之后就是现在。
“咕——”肚子叫得比刚才的电话铃还响亮。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感觉骨头都生锈了。
身上这件皱巴巴的T恤，他己经不记得穿了几天。
钱包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还有一枚钢镚。
他叹了口气，推开事务所的门。
楼梯扶手都落了一层灰。
“叮铃——”楼下“白罗”咖啡厅的风铃声有气无力。
“欢迎光……啊，是工藤先生。”
榎本梓的笑容在看到他那副尊容时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水准，“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工藤新一拉开吧台前的椅子坐下，目光在菜单上飞速扫过。
猪排咖喱饭，980円。
肉酱意面，850円。
三明治套餐，750円。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最下面一行小字上。
美式咖啡，400円。
“一杯咖啡。”
他说，声音有点干。
“好的。”
榎本梓转身去操作咖啡机，背对着他，状似无意地问，“工藤先生，最近……是不是没怎么接案子啊？”
“嗯。”
“也是呢，毕竟您可是解决了那种大案子的人，一般的小事肯定也入不了您的眼。”
这话听着是恭维，但落进工藤新一耳朵里，却比骂他还难受。
咖啡端了上来，香气浓郁。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烫得他舌头发麻。
胃里空空荡荡，被这口咖啡一搅和，更难受了。
榎本梓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她端着一个小碗出来，放到他面前。
“那个……工藤先生，厨房今天拉面做多了一点，剩下半碗，不介意的话……”碗里是半份豚骨拉面，叉烧、溏心蛋、笋干一样不缺，热气腾腾。
工藤新一的脸瞬间涨红。
他猛地站起身：“我不是……咕噜噜——”肚子比他的嘴诚实多了，叫得惊天动地。
整个咖啡厅里，另外两桌客人的视线都飘了过来。
榎本梓连忙打圆场：“哎呀，拉面就是要趁热吃才行！
凉了就不好吃了！”
工藤新一的身体僵在原地。
走？
钱包不允许。
吃？
自尊心在滴血。
最终，饥饿战胜了一切。
他重新坐下，拿起筷子，一言不发地埋头猛吃。
汤汁滚烫，面条筋道，叉烧入口即化。
他吃得又快又急，差点呛到。
这半碗拉面，比他吃过的任何一顿大餐都更……狼狈。
“叮铃——”风铃再次响起。
“欢迎光临！”
榎本梓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喜。
“梓小姐，下午好。”
这个声音让工藤新一的脊背瞬间绷紧。
毛利兰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吧台前的工藤新一，还有他面前那只明显不是咖啡杯的拉面碗。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一丝压抑的怒火。
她在工藤新一旁边的位置坐下，什么也没点。
榎本梓识趣地走开了。
“你又一整天没出门？”
毛利兰的声音很轻，但带着质问。
“我在思考。”
工藤新一头也不抬，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得干干净净。
“思考？
思考怎么交下个月的房租吗？
还是思考晚饭吃什么？”
工藤新一放下碗，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烦躁：“小兰，你不懂。”
“我是不懂！”
毛利兰的音量提高了一些，“我不懂为什么大名鼎鼎的‘平成福尔摩斯’会连一碗拉面都要别人施舍！
我不懂你为什么宁愿在这里发呆，也不愿意出去工作！”
“那不叫工作！”
工藤新一也火了，“你让我去接什么委托？
找猫？
找狗？
还是调查隔壁邻居有没有出轨？
那种无聊的小事，配得上我吗？”
“配不上你？”
毛利兰气得笑出了声，眼圈却红了，“那什么配得上你？
是不是非要再来一个黑衣组织，再来一场席卷全球的阴谋，才值得你工藤大侦探出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
毛利兰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吧台上，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他，“你活在过去！
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被媒体和警察捧上天的救世主！
可你看看你现在！
新一，你看看你自己！
你连自己的生活都快过不下去了！”
她指着门口的信箱方向：“催款单我都帮你偷偷拿掉好几张了！
房东太太己经给我打了三次电话！
你到底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工藤新一被她吼得哑口无言。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解决了宿敌，变回了工藤新一，赢回了全世界。
然后呢？
然后他就像一个打通了最终关卡的玩家，盯着“Game Clear”的字样，茫然西顾，发现游戏结束了，世界也变得索然无味。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在他看来，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你根本无法理解那种感觉……”他低声说，像是在为自己辩解，“那种一切都结束了的空虚……我理解不了，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毁了自己！”
毛利兰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不想我的男朋友，是个只会抱怨，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工藤新一的心脏。
他猛地抬头，眼里的血丝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你说谁是废物？”
“我说你！”
毛利兰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眼泪终于决堤，“那个自信、耀眼、无所不能的工藤新一去哪了？
你把他还给我！”
说完，她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捂着嘴跑出了咖啡厅。
风铃“叮铃”作响，又归于沉寂。
工藤新一独自坐在原地，咖啡己经凉透了。
他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拉面碗，碗底还残留着一点油花。
他曾经是聚光灯下的宠儿，是罪犯的噩梦，是日本警察的救星。
现在，他是个连房租都交不起，要靠女友和咖啡店员接济，才能吃上一顿饭的……失败者。
拳头在吧台下缓缓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工藤新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缝里，那股子陈年灰尘混合着外卖盒馊味的复杂气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铃声还在坚持不懈。
“有完没完……”他嘟囔着，伸手在茶几上一通乱摸，摸倒了三个泡面桶，终于抓到了手机。
来电显示：房东。
他手指一抖，首接按了挂断，顺手关机，世界清静了。
事务所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一切。
空气中飘浮的尘埃在唯一透进来的光束里张牙舞爪。
信箱早就被塞爆了，花花绿绿的传单和白色信封挤作一团，最外面一张红色催缴单，上面“最后通牒”西个大字，印得比血还刺眼。
工藤新一的视线扫过那片狼藉，最终落在天花板的一块水渍上。
那形状，有点像他捣毁黑衣组织最后一个基地时，冲天而起的蘑菇云。
那之后呢？
之后就是现在。
“咕——”肚子叫得比刚才的电话铃还响亮。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感觉骨头都生锈了。
身上这件皱巴巴的T恤，他己经不记得穿了几天。
钱包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还有一枚钢镚。
他叹了口气，推开事务所的门。
楼梯扶手都落了一层灰。
“叮铃——”楼下“白罗”咖啡厅的风铃声有气无力。
“欢迎光……啊，是工藤先生。”
榎本梓的笑容在看到他那副尊容时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水准，“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工藤新一拉开吧台前的椅子坐下，目光在菜单上飞速扫过。
猪排咖喱饭，980円。
肉酱意面，850円。
三明治套餐，750円。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最下面一行小字上。
美式咖啡，400円。
“一杯咖啡。”
他说，声音有点干。
“好的。”
榎本梓转身去操作咖啡机，背对着他，状似无意地问，“工藤先生，最近……是不是没怎么接案子啊？”
“嗯。”
“也是呢，毕竟您可是解决了那种大案子的人，一般的小事肯定也入不了您的眼。”
这话听着是恭维，但落进工藤新一耳朵里，却比骂他还难受。
咖啡端了上来，香气浓郁。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烫得他舌头发麻。
胃里空空荡荡，被这口咖啡一搅和，更难受了。
榎本梓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她端着一个小碗出来，放到他面前。
“那个……工藤先生，厨房今天拉面做多了一点，剩下半碗，不介意的话……”碗里是半份豚骨拉面，叉烧、溏心蛋、笋干一样不缺，热气腾腾。
工藤新一的脸瞬间涨红。
他猛地站起身：“我不是……咕噜噜——”肚子比他的嘴诚实多了，叫得惊天动地。
整个咖啡厅里，另外两桌客人的视线都飘了过来。
榎本梓连忙打圆场：“哎呀，拉面就是要趁热吃才行！
凉了就不好吃了！”
工藤新一的身体僵在原地。
走？
钱包不允许。
吃？
自尊心在滴血。
最终，饥饿战胜了一切。
他重新坐下，拿起筷子，一言不发地埋头猛吃。
汤汁滚烫，面条筋道，叉烧入口即化。
他吃得又快又急，差点呛到。
这半碗拉面，比他吃过的任何一顿大餐都更……狼狈。
“叮铃——”风铃再次响起。
“欢迎光临！”
榎本梓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喜。
“梓小姐，下午好。”
这个声音让工藤新一的脊背瞬间绷紧。
毛利兰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吧台前的工藤新一，还有他面前那只明显不是咖啡杯的拉面碗。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一丝压抑的怒火。
她在工藤新一旁边的位置坐下，什么也没点。
榎本梓识趣地走开了。
“你又一整天没出门？”
毛利兰的声音很轻，但带着质问。
“我在思考。”
工藤新一头也不抬，把最后一口面汤喝得干干净净。
“思考？
思考怎么交下个月的房租吗？
还是思考晚饭吃什么？”
工藤新一放下碗，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烦躁：“小兰，你不懂。”
“我是不懂！”
毛利兰的音量提高了一些，“我不懂为什么大名鼎鼎的‘平成福尔摩斯’会连一碗拉面都要别人施舍！
我不懂你为什么宁愿在这里发呆，也不愿意出去工作！”
“那不叫工作！”
工藤新一也火了，“你让我去接什么委托？
找猫？
找狗？
还是调查隔壁邻居有没有出轨？
那种无聊的小事，配得上我吗？”
“配不上你？”
毛利兰气得笑出了声，眼圈却红了，“那什么配得上你？
是不是非要再来一个黑衣组织，再来一场席卷全球的阴谋，才值得你工藤大侦探出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
毛利兰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吧台上，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他，“你活在过去！
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被媒体和警察捧上天的救世主！
可你看看你现在！
新一，你看看你自己！
你连自己的生活都快过不下去了！”
她指着门口的信箱方向：“催款单我都帮你偷偷拿掉好几张了！
房东太太己经给我打了三次电话！
你到底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工藤新一被她吼得哑口无言。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解决了宿敌，变回了工藤新一，赢回了全世界。
然后呢？
然后他就像一个打通了最终关卡的玩家，盯着“Game Clear”的字样，茫然西顾，发现游戏结束了，世界也变得索然无味。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在他看来，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你根本无法理解那种感觉……”他低声说，像是在为自己辩解，“那种一切都结束了的空虚……我理解不了，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毁了自己！”
毛利兰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不想我的男朋友，是个只会抱怨，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工藤新一的心脏。
他猛地抬头，眼里的血丝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你说谁是废物？”
“我说你！”
毛利兰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眼泪终于决堤，“那个自信、耀眼、无所不能的工藤新一去哪了？
你把他还给我！”
说完，她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捂着嘴跑出了咖啡厅。
风铃“叮铃”作响，又归于沉寂。
工藤新一独自坐在原地，咖啡己经凉透了。
他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拉面碗，碗底还残留着一点油花。
他曾经是聚光灯下的宠儿，是罪犯的噩梦，是日本警察的救星。
现在，他是个连房租都交不起，要靠女友和咖啡店员接济，才能吃上一顿饭的……失败者。
拳头在吧台下缓缓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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