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那种迟缓又浑厚的搏动还在脚底深处隐隐传来,昨夜残留的触感像深海的暗流缓慢退去,又在皮肤上留下微妙的酥麻。
空的呼吸绵长平稳,脸颊陷在由柔软菌丝和海藻自发编织成的枕窝里。布耶尔静静凝视着——七天,才七天罢了,可那些被塞进指缝的浪涛声,扑面而来的湿润季风,还有空手把手教我啃过的辣味烤鱼残留的灼烧感……这所有粗粝又斑斓的一切,竟在灵魂的土壤表层掘出了比虚空五百年更深刻的刻痕。
作为世界树抽离的枝桠,我本该以根须探测世界的。可空的指尖,总猝不及防地带我跌落凡俗的温度里。
此刻他睫毛垂落的阴影落在颧骨上,淡金色的契约脉络在衣襟缝隙中随着呼吸节律轻轻明灭——这种脉动,似乎比任何古老卷轴推演出的真理更坚实。
或许该用……新生的枝桠来形容我们尚未丈量的旅途?藤蔓的末梢正悄悄地从我肩头溜下,蛇一样蜿蜒,最终轻轻圈绕上他搭在我腰间的食指。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