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三楼，窗边的灯光安静地流淌。
他靠得太近了。
近得林溪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能看清他瞳仁里自己骤然僵住的倒影。
那股干净的皂角清香混合着书本的墨香，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所以，”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最柔软的砂纸磨过耳膜，“现在，该收点利息了，学姐。”
利息……这两个字被他用这种嗓音，在这种距离下说出来，烫得林溪心尖一哆嗦。
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烧得她头晕目眩。
大脑疯狂拉响警报，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呼吸几乎要交缠在一起。
他的目标，似乎是她的唇。
林溪猛地闭上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摊开的高数书页，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预想中的触碰却没有落下。
她只感觉到耳畔掠过一丝极轻微的气流，带着他温热的呼吸。
随即，他低沉含笑的嗓音钻进她几乎停止工作的耳朵：“下次来，带杯奶茶。”
“……”林溪倏地睁开眼。
江衍己经退回了安全距离，重新拿起笔，指尖随意地转着，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懒洋洋的笑意。
灯光下，他那副样子好看得有点欠揍。
“三分糖，去冰，加椰果。”
他补充道，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就当是……第一个知识点的利息。”
林溪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耍她？！
刚才那种氛围……那种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的紧张感……结果就这？！
一杯三分糖去冰加椰果的奶茶？！
她脸上红白交错，羞恼交加，恨不得把手里的高数书拍到他那张带着坏笑的脸上！
“你……”她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刚才……我刚才怎么了？”
江衍挑眉，一脸无辜，仿佛刚才那个几乎要吻下来的人不是他，“学姐以为我要收什么利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戏谑。
林溪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能说什么？
难道说以为你要亲我吗？！
这话出口，丢人的还是她自己！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脸上红潮未退，这一眼毫无威慑力，反而像娇嗔。
“没什么！”
她没好气地抓起笔，用力戳着草稿纸，“下一个知识点！”
江衍低笑出声，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声音，愉悦又挠人。
他没再继续逗她——适可而止的道理他显然很懂——重新拿起笔，敲了敲课本：“那继续。
这里，洛必达法则的适用条件很重要……”接下来的时间，林溪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晦涩的数学公式上，但身边人的存在感却挥之不去。
他讲题时偶尔偏头看过来的眼神，他修长手指点着纸面的动作，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总在她稍微松懈时，就蛮横地挤占她的思绪。
她感觉自己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皮筋，一边是艰深难懂的高数，一边是捉摸不透的江衍，两头拉扯，身心俱疲。
终于熬到图书馆闭馆的预备铃响起。
林溪几乎是瞬间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就到这吧，”她把书一股脑塞进背包，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舌头，“谢谢……谢谢你帮我补课。
奶茶……我明天给你！”
说完，也不等江衍回应，抓起书包带子就往肩上一甩，转身就要跑。
“学姐。”
他又在身后叫她。
林溪脚步一顿，心脏条件反射地拎起。
又、又干嘛？
她慢吞吞地回过头。
江衍还坐在原位，慢条斯理地合上笔帽，抬起眼看她。
灯光在他眼底流转，看不出情绪。
“利息是明天的。”
他语气平淡。
“啊？”
林溪没明白。
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书，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林溪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跟却像生了根。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一字一句，清晰又缓慢：“今天的本金，是陪我待到闭馆。”
温热的气息扫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林溪猛地捂住耳朵，连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书架，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
江衍首起身，看着她惊慌失措如同受惊小鹿的模样，眼里闪过极淡的笑意，转身率先朝门口走去。
“走了，学姐。”
他头也没回，声音恢复如常，“再晚，楼管要锁门了。”
林溪捂着还在发烫的耳朵，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一千米。
本金……利息……这人……这人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算法！
她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却刻意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坚决不和他并肩。
夜晚的校园安静了许多，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一路无话。
首到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喧闹的人声才重新涌入耳朵。
林溪顿时有种重回人间的安全感，她立刻停下脚步，快速地说：“我到了，再见！”
说完就要往灯火通明的宿舍大门里冲。
“学姐。”
阴魂不散！
林溪懊恼地闭了闭眼，再次转身，语气己经带上了点不耐烦：“又怎么了？”
江衍站在几步开外的路灯下，昏黄的光线将他整个人勾勒得愈发挺拔清隽。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二维码名片。
“补课进度，”他晃了晃手机，理由冠冕堂皇，“需要随时沟通。”
林溪：“……我们不是有好友吗？”
“哦，”他面不改色，“那是我私人号。
这个是补课专用工作号。”
“……”林溪瞪着他，脸上写满了“你看我信吗”。
两人在宿舍楼门口僵持着，进出的女生们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让林溪如芒在背。
她不想再成为焦点，只想赶紧摆脱他。
最终，她自暴自弃地拿出手机，几乎是恶狠狠地扫了那个二维码。
“滴”的一声，添加成功。
“行了！”
她没好气地把手机屏幕朝他晃了一下，转身就走。
这次，江衍没再叫住她。
他只是看着那个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宿舍门后，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新通过好友验证的提示。
头像是一只气鼓鼓的卡通兔子。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修改备注——兔子学姐。
然后，他慢悠悠地键入一行字发送过去。
明天下午没课，图书馆老地方，三点。
别忘了我的利息。
宿舍里，林溪刚把背包扔到椅子上，手机就震了。
她拿出来一看，来自那个新添加的、连头像都透着一股性冷淡风的“工作号”。
看着那行字，尤其是“利息”那两个大字，她眼前一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她咬牙切齿地戳着屏幕回复：知道了！
三分糖去冰加椰果！
对面几乎秒回。
嗯。
本金，也记得预习。
林溪把手机拍在桌上，一头栽进枕头里，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哀嚎。
高数补课，怎么就跟签了卖身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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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烧得她头晕目眩。
大脑疯狂拉响警报，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近，呼吸几乎要交缠在一起。
他的目标，似乎是她的唇。
林溪猛地闭上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摊开的高数书页，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预想中的触碰却没有落下。
她只感觉到耳畔掠过一丝极轻微的气流，带着他温热的呼吸。
随即，他低沉含笑的嗓音钻进她几乎停止工作的耳朵：“下次来，带杯奶茶。”
“……”林溪倏地睁开眼。
江衍己经退回了安全距离，重新拿起笔，指尖随意地转着，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懒洋洋的笑意。
灯光下，他那副样子好看得有点欠揍。
“三分糖，去冰，加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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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她？！
刚才那种氛围……那种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的紧张感……结果就这？！
一杯三分糖去冰加椰果的奶茶？！
她脸上红白交错，羞恼交加，恨不得把手里的高数书拍到他那张带着坏笑的脸上！
“你……”她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刚才……我刚才怎么了？”
江衍挑眉，一脸无辜，仿佛刚才那个几乎要吻下来的人不是他，“学姐以为我要收什么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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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说什么？
难道说以为你要亲我吗？！
这话出口，丢人的还是她自己！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脸上红潮未退，这一眼毫无威慑力，反而像娇嗔。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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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继续逗她——适可而止的道理他显然很懂——重新拿起笔，敲了敲课本：“那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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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几乎是瞬间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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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脚步一顿，心脏条件反射地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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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还坐在原位，慢条斯理地合上笔帽，抬起眼看她。
灯光在他眼底流转，看不出情绪。
“利息是明天的。”
他语气平淡。
“啊？”
林溪没明白。
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书，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林溪下意识地想后退，脚跟却像生了根。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一字一句，清晰又缓慢：“今天的本金，是陪我待到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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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猛地捂住耳朵，连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书架，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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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宿舍楼门口僵持着，进出的女生们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让林溪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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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江衍没再叫住她。
他只是看着那个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宿舍门后，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新通过好友验证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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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修改备注——兔子学姐。
然后，他慢悠悠地键入一行字发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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