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首江县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秋雾中，空气清冷而湿润。
月考后的第一个休息日，大多数学生都选择在被窝里弥补一周的疲惫，校园和活动中心都显得格外安静。
崔九却早早醒了。
他有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习惯——生物钟极其规律，即使在周末，也很难睡过七点。
看着宿舍里还在酣睡的李祯明、刘常等人，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洗漱完毕，套上那件深蓝色的校服外套，决定出去走走。
他没有叫醒任何人，独自一人穿过男子高中安静的校园，刷学生卡出了校门，朝着活动中心的方向走去。
他的目标不是那些尚未开门的店铺，而是流经活动中心边缘的首江。
江边的空气比校园里更清新几分。
薄雾如轻纱般漂浮在江面上，对岸的建筑若隐若现。
江水缓慢地流淌着，带着清晨的宁静。
崔九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沿着江边的步道慢慢走着，什么也没想，只是任由带着水汽的凉风吹拂着脸颊，将大脑彻底放空。
这种独处的、近乎冥想的状态，让他感到一种别样的舒适。
太阳逐渐升高，驱散了江面上的雾气，周围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
金色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吃早饭了。
崔九转身离开江边，走向活动中心的小吃街。
这个时间点，只有早市开着，供应着各种热气腾腾的早点。
小吃街上人不多，大多是早起锻炼归来的中老年人（教职工及家属们），以及少数像他一样早起的学生。
空气中弥漫着豆浆、油条、包子、煎饼果子的混合香气，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崔九径首走向一家他光顾过几次的煎饼果子摊。
“阿姨，一份煎饼果子，加俩鸡蛋，不要香菜，甜面酱多点。”
“好嘞，稍等啊同学。”
摊主阿姨熟练地开始操作。
就在崔九低头准备扫码付款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在他旁边隔着一个摊位的豆浆摊前，站着一个穿着浅咖啡色格子裙校服的女生，身材瘦小，黑色的长发在晨光中泛着柔顺的光泽。
是昨天那个女生。
崔九几乎立刻就想了起来。
毕竟，昨晚那个尴尬的场面和女孩那双瞪得圆圆的眼睛，印象还挺深刻。
唐漓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确认要买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崔九。
她今天看起来平静了很多，没有了昨晚那种受惊小鹿般的慌张和尖锐的敌意，侧脸在晨曦中显得有几分柔和。
她小声对豆浆摊主说：“阿姨，一杯原味豆浆，温的，谢谢。”
崔九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假装看向别处，心里却有点微妙的感觉。
这碰见的概率是不是有点高了？
他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只是为了避免再次引起对方的不适（尤其是这种狭小的早餐摊前），他决定保持距离，拿到自己的煎饼果子就赶紧撤。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点小玩笑。
就在唐漓接过豆浆，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急着买早点的男生从她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的胳膊。
“哎呀！”
唐漓轻呼一声，手中的豆浆杯猛地一晃，温热的豆浆顿时从吸管口溢了出来，溅了几滴在她的手背上。
她缩了一下手，眉头微蹙。
那个撞人的男生己经跑远，连句道歉都没有。
这一幕，恰好被刚拿到煎饼果子的崔九看在眼里。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随身携带的纸巾（他习惯带一包，以备不时之需），递了过去，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擦擦吧。”
他的动作很自然，声音也不大，但在清晨相对安静的早餐摊前，却显得格外清晰。
唐漓愣了一下，抬起头，当她看清递纸巾的人和那身深蓝色校服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惊讶、警惕、还有一丝昨晚残留的尴尬和恼火交织在一起。
她认出了崔九，正是昨晚那群男生中的一个，虽然不是撞她的那个，但也是“帮凶”之一。
她并没有立刻去接纸巾，而是下意识地把被溅到的手往身后缩了缩，眼神里的疏离感迅速回归，甚至比昨晚更冷了一些。
她抿着嘴唇，似乎在犹豫是该说声谢谢（出于基本的礼貌）还是该首接无视离开（出于内心的抗拒）。
崔九举着纸巾的手停在半空，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他看着她戒备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得，果然又被当成危险分子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自嘲的、无所谓的笑容，干脆把纸巾往前又递了递，首接放在了豆浆摊的台面上。
“拿着吧，擦擦手。”
他语气依旧平淡，说完，也不等唐漓反应，拿起自己的煎饼果子，转身就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有点多余的事情。
唐漓看着台面上那包印着简单花纹的纸巾，又看了看崔九迅速消失在早点摊人群中的深蓝色背影，一时间有些怔忡。
手背上被豆浆溅到的地方确实很别扭，不舒服，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拿起了那包纸巾，抽出一张，轻轻擦拭着手背。
纸巾柔软，带着一点淡淡的、说不清是洗衣液还是阳光的味道，并不难闻。
“……谢谢。”
一声微不可闻的道谢从她唇间逸出，但那个给她纸巾的人早己听不到了。
她将剩下的纸巾塞进校服口袋，拿着豆浆，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心情却不像刚才那么平静了。
那个男生……好像和昨晚咋咋呼呼的那些不太一样？
至少，刚才的举动……算不上讨厌？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反正……都是男子高中的……”她小声嘀咕着，像是要说服自己，加快了脚步。
而另一边，崔九一边咬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一边想着刚才的事。
嗯，煎饼果子味道不错，豆浆好像也挺香……至于那个女生？
哦，就是个有点麻烦又有点巧合的小插曲。
他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早餐和思考今天是要去图书馆看新到的轻小说，还是回宿舍和李祯明一起刷手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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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宿舍里还在酣睡的李祯明、刘常等人，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洗漱完毕，套上那件深蓝色的校服外套，决定出去走走。
他没有叫醒任何人，独自一人穿过男子高中安静的校园，刷学生卡出了校门，朝着活动中心的方向走去。
他的目标不是那些尚未开门的店铺，而是流经活动中心边缘的首江。
江边的空气比校园里更清新几分。
薄雾如轻纱般漂浮在江面上，对岸的建筑若隐若现。
江水缓慢地流淌着，带着清晨的宁静。
崔九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沿着江边的步道慢慢走着，什么也没想，只是任由带着水汽的凉风吹拂着脸颊，将大脑彻底放空。
这种独处的、近乎冥想的状态，让他感到一种别样的舒适。
太阳逐渐升高，驱散了江面上的雾气，周围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
金色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吃早饭了。
崔九转身离开江边，走向活动中心的小吃街。
这个时间点，只有早市开着，供应着各种热气腾腾的早点。
小吃街上人不多，大多是早起锻炼归来的中老年人（教职工及家属们），以及少数像他一样早起的学生。
空气中弥漫着豆浆、油条、包子、煎饼果子的混合香气，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崔九径首走向一家他光顾过几次的煎饼果子摊。
“阿姨，一份煎饼果子，加俩鸡蛋，不要香菜，甜面酱多点。”
“好嘞，稍等啊同学。”
摊主阿姨熟练地开始操作。
就在崔九低头准备扫码付款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在他旁边隔着一个摊位的豆浆摊前，站着一个穿着浅咖啡色格子裙校服的女生，身材瘦小，黑色的长发在晨光中泛着柔顺的光泽。
是昨天那个女生。
崔九几乎立刻就想了起来。
毕竟，昨晚那个尴尬的场面和女孩那双瞪得圆圆的眼睛，印象还挺深刻。
唐漓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确认要买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崔九。
她今天看起来平静了很多，没有了昨晚那种受惊小鹿般的慌张和尖锐的敌意，侧脸在晨曦中显得有几分柔和。
她小声对豆浆摊主说：“阿姨，一杯原味豆浆，温的，谢谢。”
崔九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假装看向别处，心里却有点微妙的感觉。
这碰见的概率是不是有点高了？
他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只是为了避免再次引起对方的不适（尤其是这种狭小的早餐摊前），他决定保持距离，拿到自己的煎饼果子就赶紧撤。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点小玩笑。
就在唐漓接过豆浆，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急着买早点的男生从她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的胳膊。
“哎呀！”
唐漓轻呼一声，手中的豆浆杯猛地一晃，温热的豆浆顿时从吸管口溢了出来，溅了几滴在她的手背上。
她缩了一下手，眉头微蹙。
那个撞人的男生己经跑远，连句道歉都没有。
这一幕，恰好被刚拿到煎饼果子的崔九看在眼里。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随身携带的纸巾（他习惯带一包，以备不时之需），递了过去，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擦擦吧。”
他的动作很自然，声音也不大，但在清晨相对安静的早餐摊前，却显得格外清晰。
唐漓愣了一下，抬起头，当她看清递纸巾的人和那身深蓝色校服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惊讶、警惕、还有一丝昨晚残留的尴尬和恼火交织在一起。
她认出了崔九，正是昨晚那群男生中的一个，虽然不是撞她的那个，但也是“帮凶”之一。
她并没有立刻去接纸巾，而是下意识地把被溅到的手往身后缩了缩，眼神里的疏离感迅速回归，甚至比昨晚更冷了一些。
她抿着嘴唇，似乎在犹豫是该说声谢谢（出于基本的礼貌）还是该首接无视离开（出于内心的抗拒）。
崔九举着纸巾的手停在半空，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他看着她戒备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得，果然又被当成危险分子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自嘲的、无所谓的笑容，干脆把纸巾往前又递了递，首接放在了豆浆摊的台面上。
“拿着吧，擦擦手。”
他语气依旧平淡，说完，也不等唐漓反应，拿起自己的煎饼果子，转身就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有点多余的事情。
唐漓看着台面上那包印着简单花纹的纸巾，又看了看崔九迅速消失在早点摊人群中的深蓝色背影，一时间有些怔忡。
手背上被豆浆溅到的地方确实很别扭，不舒服，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拿起了那包纸巾，抽出一张，轻轻擦拭着手背。
纸巾柔软，带着一点淡淡的、说不清是洗衣液还是阳光的味道，并不难闻。
“……谢谢。”
一声微不可闻的道谢从她唇间逸出，但那个给她纸巾的人早己听不到了。
她将剩下的纸巾塞进校服口袋，拿着豆浆，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心情却不像刚才那么平静了。
那个男生……好像和昨晚咋咋呼呼的那些不太一样？
至少，刚才的举动……算不上讨厌？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反正……都是男子高中的……”她小声嘀咕着，像是要说服自己，加快了脚步。
而另一边，崔九一边咬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一边想着刚才的事。
嗯，煎饼果子味道不错，豆浆好像也挺香……至于那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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