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露扶着路边的老槐树，疼得额头首冒冷汗——刚踏上山村的石板路没多远，脚下一滑，脚踝瞬间肿起个青紫色的包。
她正咬着牙想怎么挪到住处，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房东大妈，手里还攥着刚从菜园摘的青菜，菜叶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哎哟我的娃！
这脚咋肿成这样！”
张大妈一把放下菜篮子，竹篮磕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响。
蹲下身就去掀林雨露的裤腿，粗糙的掌心轻轻碰了碰伤处，又赶紧收回手，像是怕碰疼她。
没等林雨露开口，大妈己经背起她的背包，半扶半搀着往家走，嘴里还念叨：“快跟我回，我那屋角藏着好东西，治跌打损伤最管用！”
林雨露被大妈架着胳膊，每走一步，脚踝都传来刺痛。
可大妈掌心的温度，顺着胳膊慢慢传到心里，让她少了几分慌乱。
山村的风带着草木香，吹得路边的野菊轻轻晃。
回到大妈家的房里，土坯墙透着淡淡的潮气，林雨露刚在炕沿坐下。
大妈就翻箱倒柜找出个布包，蓝布包边都磨出了毛边。
里面是晒干的草药，叶片边缘还带着山里的泥土气息。
“这是去年秋天采的透骨草和接骨木，搁瓦罐里捣成末，再用老黄酒熬成膏，贴三天保准不疼！”
大妈一边说，一边往灶房走。
围裙上还沾着早上的玉米面，瓦罐放在灶台上，擦得发亮。
火苗舔着瓦罐，橘红色的光映在大妈脸上。
草药的清香混着黄酒的醇厚，慢慢在屋里散开，林雨露坐在炕边，看着这一幕。
熬药膏时，大妈又翻出针线笸箩。
竹笸箩里堆着各色线团，从里面抽出几卷粗棉布和一团黑棉线，坐在炕边量起林雨露的脚。
“你那城里的运动鞋太单薄，咱这山路硌脚，石头子儿多，容易崴着。
我连夜给你做双布鞋，鞋底纳得厚点，走路稳当！”
林雨露看着大妈飞针走线的手，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有些变形，指腹上还带着厚厚的茧子，却把每一针都扎得又密又匀，心里忽然发紧。
她想帮忙，伸手去拿针线，却被大妈推回来：“你坐着歇着，脚不能动！
这点活我麻利得很。”
大妈的手穿梭在棉布间，“嗤啦嗤啦”的走线声，和灶房里瓦罐的咕嘟声，凑成了山里的小调，林雨露看着窗外的夕阳。
晚霞把远山染成橘红色，屋檐下的玉米串晃来晃去。
她忽然觉得，这突如其来的伤痛，竟让她撞见了别样的温暖。
没过多久，大妈端着熬好的药膏过来。
瓦罐里的药膏呈深褐色，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刚熬好，晾温了正好用。”
大妈拿过干净的布条，小心地舀出药膏，均匀地涂在布条上，轻轻敷在林雨露的脚踝上，再用绳子慢慢系好：“别勒太紧，免得不舒服。”
当晚，温热的药膏敷在脚踝上，带着草药的暖意慢慢渗进皮肤。
原本尖锐的疼痛竟缓解了大半，林雨露靠在枕头上，听着窗外的虫鸣。
夜深时，林雨露迷迷糊糊醒来，浑身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看见外屋还亮着油灯，昏黄的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在地上映出细长的光带。
透过门缝，能看到大妈坐在灯下，头微微低着，银丝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手里还在纳鞋底。
针线穿过厚布的“嗤啦”声，在安静的山夜里格外清晰。
偶尔传来大妈轻轻的咳嗽声，林雨露心里一酸，悄悄把房门又推小了些，怕冷风灌进去。
她躺在床上，却没了睡意。
想起白天刚见到大妈时，大妈笑着接过她的行李，说“姑娘一路累了吧”，说“锅里炖着红薯，快尝尝”。
不过两天的相处，大妈却把她当成了自家孩子。
这份心意，重得让她眼眶发热，翻来覆去再难入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雨露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
是大妈在喂鸡，“咕咕咕”的唤鸡声，混着鸡鸣声传来。
她刚起床，穿好衣服下炕，脚踝己经不那么疼了。
大妈就把一双崭新的黑布鞋递到她面前，布鞋上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鞋底纳着密密麻麻的“千层底”，每一针都透着认真。
鞋面上绣着简单的碎花，淡蓝色的花瓣，格外好看，鞋里还垫着柔软的棉布。
“试试合不合脚？”
大妈笑着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
林雨露弯腰拿起布鞋。
指尖碰到鞋面的棉布，软软的，很舒服。
她慢慢穿上鞋，鞋底厚实却不笨重，踩在地上稳稳当当。
暖意从脚底一首传到心口，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她看着大妈眼角的皱纹，又看向大妈沾着草木灰的衣角，忽然说不出话。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和大妈不过相识两天，不过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可这份毫无保留的心疼与照料，比任何安慰都更让她动容。
大妈见她不说话，还以为鞋不合脚，急忙问：“是不是紧了？
我再拆了改改？”
林雨露赶紧摇头。
“不，很合脚，特别舒服。”
她声音有些哽咽，抬手擦了擦眼角。
大妈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合脚就好，合脚就好。”
早饭是玉米粥和腌萝卜，还有两个热乎乎的煮鸡蛋。
大妈把鸡蛋剥好壳，递到林雨露手里：“多吃点，补补身子。”
林雨露捧着鸡蛋，温热的温度从指尖传来，就像大妈的心意，暖得让人舍不得放下。
她小口咬着鸡蛋。
味道很普通，可她却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鸡蛋。
院子里的公鸡又打了声鸣，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落在地上，形成光斑。
山村里没有精致的礼物，没有华丽的言语。
可那罐熬得稠厚的草药膏，那双连夜赶制的布鞋。
却藏着最质朴的真心。
林雨露摸着鞋面上的针脚，每一针都带着大妈的牵挂。
忽然明白，这片看似贫瘠的土地上。
最不缺的就是暖到人心坎里的善意，就像山间的泉水，不张扬，却清甜，能滋润每一个路过的人。
她低头看着脚上的布鞋。
又看向正在收拾碗筷的大妈，心里暗暗想着：等脚好了，一定要帮大妈多干点活，把这份暖意，好好地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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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脚咋肿成这样！”
张大妈一把放下菜篮子，竹篮磕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响。
蹲下身就去掀林雨露的裤腿，粗糙的掌心轻轻碰了碰伤处，又赶紧收回手，像是怕碰疼她。
没等林雨露开口，大妈己经背起她的背包，半扶半搀着往家走，嘴里还念叨：“快跟我回，我那屋角藏着好东西，治跌打损伤最管用！”
林雨露被大妈架着胳膊，每走一步，脚踝都传来刺痛。
可大妈掌心的温度，顺着胳膊慢慢传到心里，让她少了几分慌乱。
山村的风带着草木香，吹得路边的野菊轻轻晃。
回到大妈家的房里，土坯墙透着淡淡的潮气，林雨露刚在炕沿坐下。
大妈就翻箱倒柜找出个布包，蓝布包边都磨出了毛边。
里面是晒干的草药，叶片边缘还带着山里的泥土气息。
“这是去年秋天采的透骨草和接骨木，搁瓦罐里捣成末，再用老黄酒熬成膏，贴三天保准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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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裙上还沾着早上的玉米面，瓦罐放在灶台上，擦得发亮。
火苗舔着瓦罐，橘红色的光映在大妈脸上。
草药的清香混着黄酒的醇厚，慢慢在屋里散开，林雨露坐在炕边，看着这一幕。
熬药膏时，大妈又翻出针线笸箩。
竹笸箩里堆着各色线团，从里面抽出几卷粗棉布和一团黑棉线，坐在炕边量起林雨露的脚。
“你那城里的运动鞋太单薄，咱这山路硌脚，石头子儿多，容易崴着。
我连夜给你做双布鞋，鞋底纳得厚点，走路稳当！”
林雨露看着大妈飞针走线的手，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有些变形，指腹上还带着厚厚的茧子，却把每一针都扎得又密又匀，心里忽然发紧。
她想帮忙，伸手去拿针线，却被大妈推回来：“你坐着歇着，脚不能动！
这点活我麻利得很。”
大妈的手穿梭在棉布间，“嗤啦嗤啦”的走线声，和灶房里瓦罐的咕嘟声，凑成了山里的小调，林雨露看着窗外的夕阳。
晚霞把远山染成橘红色，屋檐下的玉米串晃来晃去。
她忽然觉得，这突如其来的伤痛，竟让她撞见了别样的温暖。
没过多久，大妈端着熬好的药膏过来。
瓦罐里的药膏呈深褐色，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刚熬好，晾温了正好用。”
大妈拿过干净的布条，小心地舀出药膏，均匀地涂在布条上，轻轻敷在林雨露的脚踝上，再用绳子慢慢系好：“别勒太紧，免得不舒服。”
当晚，温热的药膏敷在脚踝上，带着草药的暖意慢慢渗进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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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传来大妈轻轻的咳嗽声，林雨露心里一酸，悄悄把房门又推小了些，怕冷风灌进去。
她躺在床上，却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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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面上绣着简单的碎花，淡蓝色的花瓣，格外好看，鞋里还垫着柔软的棉布。
“试试合不合脚？”
大妈笑着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
林雨露弯腰拿起布鞋。
指尖碰到鞋面的棉布，软软的，很舒服。
她慢慢穿上鞋，鞋底厚实却不笨重，踩在地上稳稳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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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把鸡蛋剥好壳，递到林雨露手里：“多吃点，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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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口咬着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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