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捏着那枚写着“20201010，林深时见鹿”的便签纸，在图书馆走廊里站了足足三分钟。
首到管理员阿姨笑着喊她：“同学，你的座位在三楼东侧靠窗的位置，快去看看吧。”
她才如梦初醒般攥紧纸条，脚步轻快地往楼梯跑。
三楼东侧的阅览室比楼下安静许多，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靠窗的位置果然空着，木质桌面上一尘不染，只放着一本摊开的《深度学习入门》，书页边缘被翻得有些卷。
苏晚放轻脚步走过去，刚要把书包放下，目光突然被桌角的东西吸引——一只白色的保温杯，杯身上印着A大校徽，杯盖边缘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奶渍。
这杯子……她昨天撞翻陆星沉的资料夹时，好像在他怀里瞥见过。
“这是陆星沉同学的固定座位哦。”
身后传来管理员阿姨的声音，苏晚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差点撞到阿姨手里的书。
阿姨笑着扶住她的胳膊：“别怕，是他特意跟我交代，今天把这个位置留给你的。”
“留给我？”
苏晚眨了眨眼，心里像被塞进一颗跳跳糖，“可是……我没跟他说过我要来啊。”
“那孩子心思细着呢。”
阿姨把书放在相邻的桌子上，压低声音说，“他上周就跟我打听，中文系新生里是不是有个叫苏晚的，说你可能会来图书馆查资料。
这位置他占了两年，除了他自己，还是头一次给别人用呢。”
苏晚的脸“腾”地红了，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
那昨天他递便签的时候，是不是故意写了她在新生登记表上填的座右铭？
阿姨走后，阅览室又恢复了安静。
苏晚坐在陆星沉常坐的位置上，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偷偷翻开那本《深度学习入门》，发现扉页上印着一行极轻的字迹：“2021.9.1 购于学校书店”，下面还有个小小的星号，旁边标注着“距离目标还有730天”。
730天？
是在等什么吗？
苏晚没敢多琢磨，拿出电脑开始查文献。
她报的是中文系文秘方向，第一周的作业就是写一篇关于“人工智能与文学创作”的短文，偏偏她对编程一窍不通，对着屏幕上的资料皱了半天眉，连个开头都写不出来。
“这里错了。”
清冷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苏晚吓了一跳，手一抖，鼠标差点从桌上滑下去。
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陆星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正垂眸看着她的电脑屏幕。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额前的碎发被阳光照得有些透明，少了昨天的疏离感，多了点少年气。
“这篇论文里的算法模型有漏洞。”
陆星沉的指尖轻轻点在屏幕上，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用这个模型分析诗歌情感，误差率会超过30%。”
苏晚盯着他的手指，又想起昨天两人指尖相触时，他无名指上的薄茧。
原来学计算机的人，手上真的会有这样的痕迹。
她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那……应该用什么模型啊？”
陆星沉没说话，弯腰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递给她。
纸上是他手写的公式，字迹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旁边还画着简单的示意图。
“试试这个，LSTM神经网络，对处理文本序列更有效。”
他的声音比昨天柔和了些，“如果看不懂，我这里有电子版的资料，可以发给你。”
“真的吗？
那太谢谢你了！”
苏晚眼睛一亮，连忙报出自己的微信号，“我加你好友吧，你方便发我吗？”
陆星沉拿出手机，扫了她的二维码。
添加好友的页面弹出时，苏晚看见他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深蓝色的星空，昵称就两个字：星沉。
通过好友申请的瞬间，他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是一个压缩包，备注着“LSTM基础资料”。
“谢谢学长！”
苏晚抬头想跟他说声谢谢，却发现他己经回到了相邻的座位，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接下来的一下午，两人没再说话，只有翻书声和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阅览室里回荡。
苏晚偶尔偷偷抬眼，总能看见陆星沉握着笔的手，或是他低头时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突然觉得，写作业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傍晚六点，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时，苏晚才惊觉天己经黑了。
她匆匆保存好文档，收拾书包准备离开，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角的白色保温杯。
“哐当”一声，保温杯滚到地上，盖子摔开了，里面剩下的半杯牛奶洒了出来，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奶渍。
“对不起！
对不起！”
苏晚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蹲下去捡杯子，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地板。
陆星沉也走了过来，弯腰帮她收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触电似的缩回手。
“没事。”
陆星沉把杯子捡起来，盖好盖子放进自己的书包，“我回去洗一下就好。”
“那怎么行……”苏晚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快走吧，晚了宿舍门禁会关门。”
苏晚只好作罢，跟他说了声“再见”，背着书包往外跑。
走到阅览室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陆星沉正蹲在地上，用纸巾一点点擦着那片奶渍，阳光的余晖落在他的发顶，像镀了层金边。
回到宿舍，苏晚刚把书包放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陆星沉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他的书桌前放着那只白色保温杯，杯子里装着热气腾腾的牛奶，旁边还摆着一袋没开封的饼干，包装袋上印着“樱花味”三个字。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刚热的牛奶，配饼干应该不错。”
苏晚盯着屏幕，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出门时，在宿舍楼下的自动贩卖机前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舍得买那袋樱花味饼干。
他怎么会知道？
她握着手机跑到窗边，往图书馆的方向望。
夜色己经浓了，远处的图书馆亮着零星的灯，不知道陆星沉是不是还在那里。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陆星沉的消息：“你的短文如果写不完，可以发给我看看。
虽然我不懂文学，但或许能帮你检查逻辑。”
苏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半天，才回了个“好呀，谢谢学长”。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微信昵称后面，多了一个小小的星标——是陆星沉给她设的特别关注。
而此时的图书馆阅览室里，陆星沉看着手机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消失，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他打开电脑里的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一张照片：今天下午，苏晚坐在窗边认真查资料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落了一层碎金。
照片的命名是“SW-002”，修改时间显示为“17:30”。
他点开文档，在昨天的实验室日志下面接着写：2023/9/2 18:50样本编号SW-002行为观察：看到樱花味饼干时，瞳孔放大0.8mm补充数据：她的微信头像，是去年图书馆樱花盛开时的照片待验证假设：人类对“巧合”的容忍度，是否与好感度成正比？
写完，他合上电脑，拿起那只白色保温杯，轻轻拧开盖子。
温热的牛奶香气漫出来，混着空气中残留的樱花护手霜味，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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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眨了眨眼，心里像被塞进一颗跳跳糖，“可是……我没跟他说过我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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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把书放在相邻的桌子上，压低声音说，“他上周就跟我打听，中文系新生里是不是有个叫苏晚的，说你可能会来图书馆查资料。
这位置他占了两年，除了他自己，还是头一次给别人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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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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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额前的碎发被阳光照得有些透明，少了昨天的疏离感，多了点少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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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盯着他的手指，又想起昨天两人指尖相触时，他无名指上的薄茧。
原来学计算机的人，手上真的会有这样的痕迹。
她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那……应该用什么模型啊？”
陆星沉没说话，弯腰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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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好友的页面弹出时，苏晚看见他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深蓝色的星空，昵称就两个字：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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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抬头想跟他说声谢谢，却发现他己经回到了相邻的座位，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接下来的一下午，两人没再说话，只有翻书声和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阅览室里回荡。
苏晚偶尔偷偷抬眼，总能看见陆星沉握着笔的手，或是他低头时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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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刚热的牛奶，配饼干应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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