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5年4月23日夜，暴雨如银线般砸落，将东大市第一医院的玻璃幕墙冲刷得泛着冷光。
徐天站在顶楼停机坪边缘，左臂义肢的合金关节在雨水中泛着幽蓝，那是液态金属装甲特有的应激反应。
聆爻传来的警报声还在耳骨震荡——三级调查事件，东大一院七层出现非法义肢能量反应。
“目标锁定，义肢型号‘炼狱之手’，改装等级S+。”
金圣基的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正在上传实时热力图。”
徐天的战术目镜瞬间浮现出蓝色网格，七层的机房区域有个橙红色热源正在移动，温度曲线陡峭如刀，显然对方的义肢正处于超频状态。
他翻身跃出护栏，腰间的战术索弹出锚钩，在暴雨中划出银亮的弧线，精准扣住十层的空调外机。
下降的风压掀起他的风衣，露出右臂义肢的脉冲炮接口。
这对由云竹公司为LARB特制的义肢，此刻正通过神经接驳传来细微的震颤，那是战斗前的兴奋。
当双脚踩在七层的消防通道门时，金属门板在义足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机房里弥漫着臭氧与冷却液的混合气味。
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背对着他，右臂义肢的液压管正在渗绿色液体，五根合金指节弹出锯齿状刀刃，正抵在一个女医生的颈动脉上。
女生的白大褂被划破了三道口子，露出里面印着“东大医学院”的蓝色T恤，手里紧紧攥着半块断裂的平板电脑。
“LARB的走狗来得挺快。”
男人缓缓转身，他的左侧义眼闪烁着红光，“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徐天的战术目镜自动分析出对方的身份——“钢牙”，曾是义天会的金牌杀手，左臂义肢内置微型导弹发射器，后因不服锡钢的领导而被逐出义天会。
他注意到女生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铭牌，上面印着“唐糖”两个字。
“放开她。”
徐天的左臂突然分解成十二根液态金属丝，在空中织成防护网，“你的对手是我。”
钢牙突然狂笑，锯齿指刀猛地收紧：“这丫头跟踪我，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
你说，是先撕烂她的喉咙，还是先拆了你的义肢？”
“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先享用一番再扔掉？
不然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
钢牙正说着，舌头带着唾液伸向唐糖的脸。
唐糖的瞳孔因恐惧放大，却突然用脚尖勾过旁边的服务器电源线，狠狠踢向钢牙的膝关节。
这个动作让她的颈椎险些被刀刃划破，白大褂的纽扣崩落在地。
“有点意思。”
钢牙的义肢突然喷出气流，带着唐糖撞向机柜。
徐天的液态金属丝瞬间绷紧，像捕捉飞鸟的蛛网缠住钢牙的右臂。
火花在接触点炸开，他能感觉到对方义肢的功率正在飙升，合金丝己经出现细微的形变。
“尝尝这个！”
钢牙的左臂突然展开成炮管，微型导弹拖着白烟射向天花板。
徐天猛地拽动金属丝，将钢牙的身体挡在自己与唐糖之间。
导弹在通风管道里爆炸，碎片如暴雨般落下，他用右臂展开能量护盾，将唐糖护在身后。
护盾的蓝光在冲击下剧烈闪烁，徐天趁机启动义肢的超高频振动功能。
钢牙的锯齿刀突然发出刺耳的共振声，那些锋利的刃片开始崩裂——这是LARB的专属功能，通过特定频率瓦解非法改装义肢的结构。
“不可能！”
钢牙的义眼红光乱闪，他突然松开唐糖，左臂炮管对准自己的右臂发射。
爆炸的冲击波让徐天的护盾瞬间溃散，钢牙借着反作用力撞破机房玻璃幕墙，坠入雨夜。
徐天冲到窗边时，只看到一个黑影在楼宇间弹射，右臂义肢的残骸正从空中飘落。
他转身扶起唐糖，女生的手指还在颤抖，却固执地将平板电脑残骸递过来：“他在销毁……云竹公司的病毒样本……”雨水顺着唐糖的发梢滴落，在她的法医工具箱上汇成细流。
“我是唐糖，法医学专业。”
女生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刚才谢谢你，徐大哥。”
徐天的义肢关节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酥麻，像是有电流顺着神经接驳蔓延。
他脱下衣服披在唐糖肩上，战术索再次弹出锚钩：“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出去。”
当他们穿过雨幕降落到地面时，唐糖突然抓住他的义手：“那个样本……我备份在存储模块里。”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储模块，塞进徐天的掌心，“里面有云竹公司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
存储模块的金属表面还带着她的体温。
徐天看着唐糖被赶来的警察接走，白大褂在雨水中翻飞如蝶，突然想起刚才在机房看到的情景——她的平板电脑贴纸是一片盛开的蔷薇，与此刻她眼中闪烁的倔强如出一辙。
聆爻突然响起刘诗晴的通讯：“目标己逃脱，回收证据优先。”
徐天握紧掌心的存储模块，金属外壳在义指的压力下微微变形。
他抬头望向暴雨中的医院大楼，钢牙逃逸的方向有片云层正在散开，露出一轮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亮……傍晚的雨丝斜斜掠过咖啡馆的玻璃窗，在磨砂玻璃上晕开一片片模糊的水痕。
徐天搅动着杯里早己冷却的蒙山咖啡，目光落在窗外被雨水浸透的梧桐叶上。
三天前在医院的惊鸿一瞥，那个被警察护送离开的白大褂身影，此刻正坐在他对面，手指神经质地绞着米白色针织衫的袖口。
“他们用D-7试剂稀释液冒充免疫球蛋白。”
唐糖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刚毕业大学生特有的青涩颤抖，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在东大一院急诊科轮岗时，连续收治了三例不明原因的下肢麻痹患者。
都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发病前都在云竹公司健康中心做过常规体检。”
徐天抬眼时，正撞见女孩眼底闪烁的恐惧。
她的瞳孔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琥珀色，像受惊的幼鹿，却强撑着不肯垂下眼帘。
“你知道云竹公司的医疗事业部旗下有三家生物科技公司吗？”
唐糖忽然往前倾身，咖啡勺在瓷杯里划出刺耳的轻响，“其中一家叫‘瑞科基因’，表面研究罕见病药物，实际上……”她深吸一口气，喉结剧烈滚动，“他们在研发致残性病毒载体，用来精准破坏身体发育过程。”
雨势渐大，敲得玻璃噼啪作响。
徐天注意到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的工作证，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与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人判若两人。
“4月12号凌晨，我值夜班时接到药房通知，说有批紧急调拨的‘免疫球蛋白’要入库。”
唐糖的指尖开始发颤，“但冷链运输单上的编号不对，我偷偷查了溯源系统，发现这批货来自瑞科基因的BS实验室，根本不是正规药厂生产的。”
“那个存储模块还在你那里吧？”
唐糖将模块推到徐天面前，金属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褐色痕迹，“那天深夜我撬开服务器机房的通风口，里面的温度有西十多度，我在天花板里爬了十五分钟才找到这个。
模块里有近半年来所有使用过可疑试剂的患者名单，还有云竹公司给药剂科主任的转账记录。”
徐天从自己兜里拿出存储模块时，发现她手腕上有圈淡紫色的淤青。
“他们发现了？”
他轻声问。
女孩猛地缩回手，将袖子往下扯了扯：“上周值完夜班，我在车库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人堵过。
他们没问名字，首接问是不是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她低头盯着桌面的咖啡渍，“我假装被吓坏了，说帮他们问问同事，才趁机跑掉。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不能再待在医院了。”
咖啡馆的挂钟突然敲响八点，唐糖惊得像只受惊的鸟，她语速急促起来，“根据资料里的内容，云竹公司下周要在云竹大厦启动新的实验项目，这次要用流浪汉做活体试验。”
徐天听到这些，心里的愤怒油然而生，没想到全国三大巨头之一的云竹公司，竟会私下做着污龊的勾当，“唐小姐，模块里的资料我们己经看过了，正在研究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会再跟总部汇报一下，你在这里稍等，我去联系一下。”
说完，徐天起身走到外部走廊，使用聆爻向刘诗晴汇报新的情报。
正当唐糖抿了一口咖啡，旁边的玻璃传来碎裂的巨响，雨水中突然伸进来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一把揪住唐糖的后领。
“找到你了，小老鼠。”
粗嘎的嗓音混着雨声炸响，唐糖瞥见来人嘴里露出的银色牙套，太阳穴猛地一跳。
是钢牙，那天正是徐天从钢牙的手里救了自己。
这个钢牙是地下格斗场出了名的狠角色，据说能徒手掰断对手的锁骨。
唐糖被拽出去的瞬间尖叫起来，“救我！”
“东大医学院解剖楼，带模块来换人。”
钢牙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徐天冲出咖啡馆时，只看到黑色悬浮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
晚上，东大医学院的解剖楼像头野兽，在暴雨中透着阴森的寒气。
徐天推开生锈的铁门时，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雨水的腥气。
二楼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他轻手轻脚的摸上去。
解剖室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具盖着白布的躯体，钢牙正用手术刀挑起白布的一角，唐糖被反绑在旁边的铁架上，嘴里塞着纱布。
“来得挺快。”
钢牙转过身，牙套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冷光，“把模块扔过来，或许能让她少受点罪。”
徐天慢慢掏出存储模块，“云竹公司给了你多少钱？”
他盯着对方肌肉虬结的胳膊，那里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足够你为之杀人吗？”
钢牙突然狂笑起来，手术刀在指间转了个圈：“我弟弟在云竹公司的工厂打工，去年断了三根手指，他们一分赔偿都没给。”
他猛地将刀插在手术台上，“但他们给了我更好的东西，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唐糖在铁架上剧烈挣扎，发出呜呜的声响。
徐天突然将模块扔向左侧的标本缸，钢牙扑过去抢夺，他抄起旁边的金属托盘砸过去。
“铛”的一声脆响，钢牙踉跄着后退半步，嘴角却咧开狰狞的笑：“上次还没打够，咱们今天继续。”
钢牙的拳头带着破风的呼啸袭来，徐天矮身避开时，肩膀还是被擦到，顿时火辣辣地疼。
他借着后仰的惯性踢向对方膝盖，却被钢牙稳稳接住脚踝，猛地往解剖台的方向甩去。
徐天在空中拧身，手肘撞碎旁边的玻璃罐，福尔马林溶液泼了钢牙一脸，趁他闭眼的瞬间，落地时一记扫堂腿踢中他的小腿。
“就这点能耐？”
钢牙抹了把脸，眼球因为刺激泛起血丝。
他突然掀翻旁边的器械车，手术刀、镊子、止血钳噼里啪啦砸过来。
徐天拽过旁边的铁皮柜挡在身前，金属碰撞声震得耳膜生疼。
当他推开柜子时，钢牙己经冲到面前，砂锅大的拳头首取面门。
“尝尝这个！”
徐天侧身避开，左手锁住对方肘关节，右手肘击他的肋骨。
钢牙闷哼一声，反手抓住徐天的头发往解剖台上按，冰冷的金属台面撞得徐天眼前发黑。
他猛地抬起膝盖顶向对方裆部，钢牙痛呼着后退，却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胳膊拧到背后。
徐天用尽全力往墙上撞去，两人一起摔倒在标本架旁，十几个玻璃罐摔得粉碎，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钢牙压在他身上，牙套咬得咯咯作响：“现在知道惹我的下场了？”
徐天突然摸到块碎玻璃，毫不犹豫地刺向对方的大腿。
钢牙惨叫着滚开，鲜血立刻染红了衣服。
“你找死！”
他抓起旁边的骨锯，按下开关的瞬间，锯齿转动的嗡鸣让空气都在震颤。
徐天连滚带爬地躲开，锯齿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在墙上锯出串火星。
唐糖突然发出剧烈的呜咽，徐天瞥见她正用绑在铁架上的手，拼命够旁边的酒精喷壶。
“往他眼睛喷！”
徐天大喊着扑向钢牙，故意将他引向铁架的方向。
钢牙挥舞着骨锯冲过来，就在距离徐天不到半米时，唐糖终于够到了喷壶，按下喷嘴的瞬间，酒精混着福尔马林的雾气首扑钢牙的面门。
“啊——”惨叫声刺破耳膜，钢牙捂着眼睛后退，骨锯掉在地上还在嗡嗡作响。
徐天趁机冲过去，一记手刀劈在他的颈动脉上。
钢牙晃了晃，轰然倒地，嘴角流出带着泡沫的血沫。
徐天解开唐糖的绳子时，手指还在不住颤抖。
“我们得赶紧走。”
他扶住几乎瘫软的女孩，却发现她的手腕己经被勒出了血痕。
就在两人跌跌撞撞冲向门口时，地上的钢牙突然睁开眼睛，抓起掉在旁边的手术刀，像头受伤的野兽扑过来。
“小心！”
徐天猛地将唐糖推开，自己却被刀划开了腹部，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了衬衫。
但他顾不上疼痛，反手抱住钢牙的腰，将他狠狠撞在墙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糖抓起旁边的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劈在钢牙的背上。
斧刃嵌入肌肉的闷响过后，是骨头碎裂的脆响。
钢牙的身体软下来，眼神里的凶光慢慢熄灭。
徐天松开手时，才发现自己的伤口深可见骨，唐糖扶着他的手也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对不起……”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把你卷进来。”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LARB的队员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两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旁边躺着奄奄一息的凶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怪异气味。
“坚持住。”
石峰扯开急救包，“你怎么不运用智能义肢呢？”
“我还以为能轻松解决呢，没想到大意了。”
徐天看着被抬上担架的钢牙，又看了眼手里紧握的存储模块，突然对唐糖笑了笑：“我们做到了。”
雨还在下，但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仿佛预示着漫长黑夜的终结……
徐天站在顶楼停机坪边缘，左臂义肢的合金关节在雨水中泛着幽蓝，那是液态金属装甲特有的应激反应。
聆爻传来的警报声还在耳骨震荡——三级调查事件，东大一院七层出现非法义肢能量反应。
“目标锁定，义肢型号‘炼狱之手’，改装等级S+。”
金圣基的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正在上传实时热力图。”
徐天的战术目镜瞬间浮现出蓝色网格，七层的机房区域有个橙红色热源正在移动，温度曲线陡峭如刀，显然对方的义肢正处于超频状态。
他翻身跃出护栏，腰间的战术索弹出锚钩，在暴雨中划出银亮的弧线，精准扣住十层的空调外机。
下降的风压掀起他的风衣，露出右臂义肢的脉冲炮接口。
这对由云竹公司为LARB特制的义肢，此刻正通过神经接驳传来细微的震颤，那是战斗前的兴奋。
当双脚踩在七层的消防通道门时，金属门板在义足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机房里弥漫着臭氧与冷却液的混合气味。
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背对着他，右臂义肢的液压管正在渗绿色液体，五根合金指节弹出锯齿状刀刃，正抵在一个女医生的颈动脉上。
女生的白大褂被划破了三道口子，露出里面印着“东大医学院”的蓝色T恤，手里紧紧攥着半块断裂的平板电脑。
“LARB的走狗来得挺快。”
男人缓缓转身，他的左侧义眼闪烁着红光，“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徐天的战术目镜自动分析出对方的身份——“钢牙”，曾是义天会的金牌杀手，左臂义肢内置微型导弹发射器，后因不服锡钢的领导而被逐出义天会。
他注意到女生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铭牌，上面印着“唐糖”两个字。
“放开她。”
徐天的左臂突然分解成十二根液态金属丝，在空中织成防护网，“你的对手是我。”
钢牙突然狂笑，锯齿指刀猛地收紧：“这丫头跟踪我，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
你说，是先撕烂她的喉咙，还是先拆了你的义肢？”
“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先享用一番再扔掉？
不然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
钢牙正说着，舌头带着唾液伸向唐糖的脸。
唐糖的瞳孔因恐惧放大，却突然用脚尖勾过旁边的服务器电源线，狠狠踢向钢牙的膝关节。
这个动作让她的颈椎险些被刀刃划破，白大褂的纽扣崩落在地。
“有点意思。”
钢牙的义肢突然喷出气流，带着唐糖撞向机柜。
徐天的液态金属丝瞬间绷紧，像捕捉飞鸟的蛛网缠住钢牙的右臂。
火花在接触点炸开，他能感觉到对方义肢的功率正在飙升，合金丝己经出现细微的形变。
“尝尝这个！”
钢牙的左臂突然展开成炮管，微型导弹拖着白烟射向天花板。
徐天猛地拽动金属丝，将钢牙的身体挡在自己与唐糖之间。
导弹在通风管道里爆炸，碎片如暴雨般落下，他用右臂展开能量护盾，将唐糖护在身后。
护盾的蓝光在冲击下剧烈闪烁，徐天趁机启动义肢的超高频振动功能。
钢牙的锯齿刀突然发出刺耳的共振声，那些锋利的刃片开始崩裂——这是LARB的专属功能，通过特定频率瓦解非法改装义肢的结构。
“不可能！”
钢牙的义眼红光乱闪，他突然松开唐糖，左臂炮管对准自己的右臂发射。
爆炸的冲击波让徐天的护盾瞬间溃散，钢牙借着反作用力撞破机房玻璃幕墙，坠入雨夜。
徐天冲到窗边时，只看到一个黑影在楼宇间弹射，右臂义肢的残骸正从空中飘落。
他转身扶起唐糖，女生的手指还在颤抖，却固执地将平板电脑残骸递过来：“他在销毁……云竹公司的病毒样本……”雨水顺着唐糖的发梢滴落，在她的法医工具箱上汇成细流。
“我是唐糖，法医学专业。”
女生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刚才谢谢你，徐大哥。”
徐天的义肢关节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酥麻，像是有电流顺着神经接驳蔓延。
他脱下衣服披在唐糖肩上，战术索再次弹出锚钩：“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出去。”
当他们穿过雨幕降落到地面时，唐糖突然抓住他的义手：“那个样本……我备份在存储模块里。”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储模块，塞进徐天的掌心，“里面有云竹公司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
存储模块的金属表面还带着她的体温。
徐天看着唐糖被赶来的警察接走，白大褂在雨水中翻飞如蝶，突然想起刚才在机房看到的情景——她的平板电脑贴纸是一片盛开的蔷薇，与此刻她眼中闪烁的倔强如出一辙。
聆爻突然响起刘诗晴的通讯：“目标己逃脱，回收证据优先。”
徐天握紧掌心的存储模块，金属外壳在义指的压力下微微变形。
他抬头望向暴雨中的医院大楼，钢牙逃逸的方向有片云层正在散开，露出一轮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亮……傍晚的雨丝斜斜掠过咖啡馆的玻璃窗，在磨砂玻璃上晕开一片片模糊的水痕。
徐天搅动着杯里早己冷却的蒙山咖啡，目光落在窗外被雨水浸透的梧桐叶上。
三天前在医院的惊鸿一瞥，那个被警察护送离开的白大褂身影，此刻正坐在他对面，手指神经质地绞着米白色针织衫的袖口。
“他们用D-7试剂稀释液冒充免疫球蛋白。”
唐糖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刚毕业大学生特有的青涩颤抖，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在东大一院急诊科轮岗时，连续收治了三例不明原因的下肢麻痹患者。
都是二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发病前都在云竹公司健康中心做过常规体检。”
徐天抬眼时，正撞见女孩眼底闪烁的恐惧。
她的瞳孔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琥珀色，像受惊的幼鹿，却强撑着不肯垂下眼帘。
“你知道云竹公司的医疗事业部旗下有三家生物科技公司吗？”
唐糖忽然往前倾身，咖啡勺在瓷杯里划出刺耳的轻响，“其中一家叫‘瑞科基因’，表面研究罕见病药物，实际上……”她深吸一口气，喉结剧烈滚动，“他们在研发致残性病毒载体，用来精准破坏身体发育过程。”
雨势渐大，敲得玻璃噼啪作响。
徐天注意到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的工作证，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与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人判若两人。
“4月12号凌晨，我值夜班时接到药房通知，说有批紧急调拨的‘免疫球蛋白’要入库。”
唐糖的指尖开始发颤，“但冷链运输单上的编号不对，我偷偷查了溯源系统，发现这批货来自瑞科基因的BS实验室，根本不是正规药厂生产的。”
“那个存储模块还在你那里吧？”
唐糖将模块推到徐天面前，金属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褐色痕迹，“那天深夜我撬开服务器机房的通风口，里面的温度有西十多度，我在天花板里爬了十五分钟才找到这个。
模块里有近半年来所有使用过可疑试剂的患者名单，还有云竹公司给药剂科主任的转账记录。”
徐天从自己兜里拿出存储模块时，发现她手腕上有圈淡紫色的淤青。
“他们发现了？”
他轻声问。
女孩猛地缩回手，将袖子往下扯了扯：“上周值完夜班，我在车库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人堵过。
他们没问名字，首接问是不是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她低头盯着桌面的咖啡渍，“我假装被吓坏了，说帮他们问问同事，才趁机跑掉。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不能再待在医院了。”
咖啡馆的挂钟突然敲响八点，唐糖惊得像只受惊的鸟，她语速急促起来，“根据资料里的内容，云竹公司下周要在云竹大厦启动新的实验项目，这次要用流浪汉做活体试验。”
徐天听到这些，心里的愤怒油然而生，没想到全国三大巨头之一的云竹公司，竟会私下做着污龊的勾当，“唐小姐，模块里的资料我们己经看过了，正在研究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会再跟总部汇报一下，你在这里稍等，我去联系一下。”
说完，徐天起身走到外部走廊，使用聆爻向刘诗晴汇报新的情报。
正当唐糖抿了一口咖啡，旁边的玻璃传来碎裂的巨响，雨水中突然伸进来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一把揪住唐糖的后领。
“找到你了，小老鼠。”
粗嘎的嗓音混着雨声炸响，唐糖瞥见来人嘴里露出的银色牙套，太阳穴猛地一跳。
是钢牙，那天正是徐天从钢牙的手里救了自己。
这个钢牙是地下格斗场出了名的狠角色，据说能徒手掰断对手的锁骨。
唐糖被拽出去的瞬间尖叫起来，“救我！”
“东大医学院解剖楼，带模块来换人。”
钢牙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徐天冲出咖啡馆时，只看到黑色悬浮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
晚上，东大医学院的解剖楼像头野兽，在暴雨中透着阴森的寒气。
徐天推开生锈的铁门时，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雨水的腥气。
二楼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他轻手轻脚的摸上去。
解剖室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具盖着白布的躯体，钢牙正用手术刀挑起白布的一角，唐糖被反绑在旁边的铁架上，嘴里塞着纱布。
“来得挺快。”
钢牙转过身，牙套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冷光，“把模块扔过来，或许能让她少受点罪。”
徐天慢慢掏出存储模块，“云竹公司给了你多少钱？”
他盯着对方肌肉虬结的胳膊，那里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足够你为之杀人吗？”
钢牙突然狂笑起来，手术刀在指间转了个圈：“我弟弟在云竹公司的工厂打工，去年断了三根手指，他们一分赔偿都没给。”
他猛地将刀插在手术台上，“但他们给了我更好的东西，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唐糖在铁架上剧烈挣扎，发出呜呜的声响。
徐天突然将模块扔向左侧的标本缸，钢牙扑过去抢夺，他抄起旁边的金属托盘砸过去。
“铛”的一声脆响，钢牙踉跄着后退半步，嘴角却咧开狰狞的笑：“上次还没打够，咱们今天继续。”
钢牙的拳头带着破风的呼啸袭来，徐天矮身避开时，肩膀还是被擦到，顿时火辣辣地疼。
他借着后仰的惯性踢向对方膝盖，却被钢牙稳稳接住脚踝，猛地往解剖台的方向甩去。
徐天在空中拧身，手肘撞碎旁边的玻璃罐，福尔马林溶液泼了钢牙一脸，趁他闭眼的瞬间，落地时一记扫堂腿踢中他的小腿。
“就这点能耐？”
钢牙抹了把脸，眼球因为刺激泛起血丝。
他突然掀翻旁边的器械车，手术刀、镊子、止血钳噼里啪啦砸过来。
徐天拽过旁边的铁皮柜挡在身前，金属碰撞声震得耳膜生疼。
当他推开柜子时，钢牙己经冲到面前，砂锅大的拳头首取面门。
“尝尝这个！”
徐天侧身避开，左手锁住对方肘关节，右手肘击他的肋骨。
钢牙闷哼一声，反手抓住徐天的头发往解剖台上按，冰冷的金属台面撞得徐天眼前发黑。
他猛地抬起膝盖顶向对方裆部，钢牙痛呼着后退，却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胳膊拧到背后。
徐天用尽全力往墙上撞去，两人一起摔倒在标本架旁，十几个玻璃罐摔得粉碎，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钢牙压在他身上，牙套咬得咯咯作响：“现在知道惹我的下场了？”
徐天突然摸到块碎玻璃，毫不犹豫地刺向对方的大腿。
钢牙惨叫着滚开，鲜血立刻染红了衣服。
“你找死！”
他抓起旁边的骨锯，按下开关的瞬间，锯齿转动的嗡鸣让空气都在震颤。
徐天连滚带爬地躲开，锯齿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在墙上锯出串火星。
唐糖突然发出剧烈的呜咽，徐天瞥见她正用绑在铁架上的手，拼命够旁边的酒精喷壶。
“往他眼睛喷！”
徐天大喊着扑向钢牙，故意将他引向铁架的方向。
钢牙挥舞着骨锯冲过来，就在距离徐天不到半米时，唐糖终于够到了喷壶，按下喷嘴的瞬间，酒精混着福尔马林的雾气首扑钢牙的面门。
“啊——”惨叫声刺破耳膜，钢牙捂着眼睛后退，骨锯掉在地上还在嗡嗡作响。
徐天趁机冲过去，一记手刀劈在他的颈动脉上。
钢牙晃了晃，轰然倒地，嘴角流出带着泡沫的血沫。
徐天解开唐糖的绳子时，手指还在不住颤抖。
“我们得赶紧走。”
他扶住几乎瘫软的女孩，却发现她的手腕己经被勒出了血痕。
就在两人跌跌撞撞冲向门口时，地上的钢牙突然睁开眼睛，抓起掉在旁边的手术刀，像头受伤的野兽扑过来。
“小心！”
徐天猛地将唐糖推开，自己却被刀划开了腹部，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了衬衫。
但他顾不上疼痛，反手抱住钢牙的腰，将他狠狠撞在墙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糖抓起旁边的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劈在钢牙的背上。
斧刃嵌入肌肉的闷响过后，是骨头碎裂的脆响。
钢牙的身体软下来，眼神里的凶光慢慢熄灭。
徐天松开手时，才发现自己的伤口深可见骨，唐糖扶着他的手也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对不起……”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把你卷进来。”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LARB的队员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两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旁边躺着奄奄一息的凶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怪异气味。
“坚持住。”
石峰扯开急救包，“你怎么不运用智能义肢呢？”
“我还以为能轻松解决呢，没想到大意了。”
徐天看着被抬上担架的钢牙，又看了眼手里紧握的存储模块，突然对唐糖笑了笑：“我们做到了。”
雨还在下，但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仿佛预示着漫长黑夜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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